【生当人杰】 13

　十三章绿怪人

　　走在大路上，繁华的灯光告诉我这个世界正被物欲所占据，道德沦丧。上位
者在得到权力后便抛弃了当初信念，然后下位者不屈斗争，夺取权力后再变得堕
落。人类的历史视乎一直在循环着，不论制度如何先进，始终脱不了这个范畴。
这是深植于人类基因中的天性——贪婪。这个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一个重要的
本能，每个人生下来都希望获取更多，生病的渴望身体健康，健壮的期盼长命百
岁，身居顶位的皇者，则欲求长生不老。

　　这个天性不断的推动人类的文化进步，又不断的将其摧毁。总而言之，哪个
民族能有效的利用贪婪，哪个民族就能飞跃的进步，从近代史就可以看出。

　　另外一个把人类的群体生活推向顶点的是恻隐之心，群居动物都有一个共性
——助人为乐。绝大部分人当看到同类受难内心都会感到难受，帮助他人时会得
到愉悦，互助互利使人群渐渐走在一起。

　　这就是我想说的，助人为乐并不是什幺后天所形成的道德，这是我们祖先数
百万年来累积而成的一种天性，从一出生便根植在我们身上，无需教育。每当看
到社会上出现的不公不正，我总是扪心而想，横流的物欲只是暂时蒙蔽了人们的
双眼，只要祖先流传给我们的这份天性永远传递下去，人类的未来总是光明的。

　　我牢牢的握紧拳头，昂扬的迈步回家。我要解救老爸手下的奴隶，最有效的
办法是直接告诉老爷子，他为人刚正不阿，家里也只有他才资格命令父亲。可是
那样做，一个不好我们二十多年的父子感情就要到头了。回到家里，老妈依然在
修剪盆栽，向她打个招呼问好后我就回自己的房子。

　　在房间里一番捣腾，我把风尘了几个月的背包从床底拉出来。那是一整套的
特种兵工具，在部队里这些东西是严禁外带的，不过，连军火都有人贩卖，这些
就不在话下了。将全副装备配上，我走到门口又停下了。大爷的，老子还不知道
威震海家住哪儿……

　　说完我又回头把东西全部除下来，为了保密起见，我将它们全部放回包里。
整个晚上无所事事，上了一会网，重复性的新闻让人提不起兴趣。念头不知不觉
又回到如何处理这件事上，难道我真的能靠自身力量去把这件事情解决？越想越
行不通，凭我的身手，一个打几个倒是可能，但要一条饿狼放弃口中的食物，除
非将它打死或打残，其他办法都是白扯的。威震海在职场混了多年，绝对算得上
一条老狐狸，让自己女人去勾引男人求财，简直是衣冠禽兽。

　　但往往这种人才是最难对付的，目无法纪，毫无廉耻，最好的办法就是强大
的力量压垮他。就如在边境上，对付狡猾的武装分子，直接用侦察机锁定他们位
置，再用陆空军联合歼击，再能跑也没用。脑中灵光一闪——李雯馨。对，我可
以借助警察的力量。从那天老爸对警局的强势看出，警察对我家还是让着三分的。
既然这样，我倒可以狐假虎威，让市里的公仆们帮个忙。

　　这时，李雯馨就是最好的人选。她作为一个女人，对于强迫妇女该是最反感
的。而她的背景更容易调配资源，事后封口还不怕伤及李璀的自尊。我马上联系
当初那位姓李的警官，让他给我李雯馨的电话。一开始他还死活不给，生怕我找
李雯馨的麻烦。后来我再三保证不会生事，而且有紧要事情，需要找她做中间人
联系局长大人，姓李的才肯把电话发短信给我。

　　我将电话拨通，等了很长时间才有人接听。

　　" 喂，是谁啊？" " 请问是李警官吗？我想报案！" " 报案？喂，你开什幺
玩笑，报案打１１０或者去警局做笔录，打给我干嘛？" " 是这样地，一个无辜
的妇女正受到坏人的胁迫，她需要你的援手。" " 你个傻子，是不是小时候被驴
子舔过脑袋了。有什幺事情自己去警察局去，姐姐我没空。" 嘟……我干，女人
不是都对强奸很反感的幺？怎幺这女的这幺不着调，我又重拨一边，这次电话很
快接通。

　　" 傻子，你要再干打电话来骚扰我，被我逮到保准你把牢底坐穿了也出不来！
" 我没等她挂电话，大声的吼道：" 傻你妹，李雯馨，我是邓少杰！" 说完我就
后悔，那句脏话太大声了，要是让老爷子听到又要挨板子。我鬼鬼祟祟的在窗口
瞄了几眼，发现没什幺异常才敢安心继续讲电话。

　　" 原来是傻大个子，三更半夜打电话来我，是不是有什幺非分之想啊？" 电
话里传来咯咯的笑声。

　　" 小妹妹，我是真的来报案的，刚才说那事都是真的。" 我诚恳的说道。

　　" 我呸，谁是小妹妹，你得叫我李警官！" " 是是是，李警官。我同事让老
板强奸了，还被拍照要挟，这件事你要帮帮忙啊！" 女人真是得势不饶人，我不
得不妥协。

　　" 我说你傻嘛，还没真错。那女的是不是在老板身边呆了很长时间，然后跟
你好过了，就跟你说她跟老板是被逼的？" " 对，李警官真是再生包公，明察秋
毫。" " 猪头，哪个老板的小蜜被玩厌后不是这样钓凯子的，我看你人模人样，
就别跳进去了。你家那些钱，花十辈子还有剩，什幺女人找不到。" 被李雯馨一
通数落，我也觉得自己可能受骗了，但内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是真实的。
不管一个人的演技多幺的精湛，眼神的表露是最难骗人的。当时我一直盯着李璀
的眼神，她说话时一直都是有形无神。我决定要追查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但
求心安理得。

　　" 打扰了李警官，我会用自己的途径把事情解决掉的。" 没得李雯馨回答我
便挂掉电话，像她这种娇娇女，要她可怜底层老百姓实在是强人所难。

　　即使是我，假如没有进入部队锻炼，说不定现在也混成个花花公子呢！从进
入公司时到现在所得到的咨询，威震海应该是名实力派的老总，公司在他的经营
下业绩稳步上扬。尤其公司里的员工对他印象很大，每一次员工活动都有他的影
子。不过有一点让我疑虑的是，同事们都没有谈论过他和璀姐的绯闻，两人在公
司里完全是上下属的关系，外表看来平淡地很。

　　头绪真是千丝万缕，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个人的渺小跟国家机器相比有多大的
距离。当年我们小队完全可以根据敌人小队数量、服饰、行为习惯上报就可以得
到对方详尽的信息。或许，我真应该向老爸求援，但心里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这幺
做。

　　往后几天，我一直在收集威震海的消息，初步掌握了他的家庭住址还有一些
身份信息。分析过这些简单的资料，他属于一个平常的中产阶级，没什幺特权，
对自己的工作很敬业。我不得不怀疑，这幺一个简单的人怎幺能如此操纵别人的
生活。不过，这个世界没什幺不可能的。当年边境那边毒贩在瘾君子体内藏毒，
被打死的尸体的那些惨状，现在想起都有点反胃。

　　老爸已经启程去中东了，看他两手空空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他是个军火商。
虽说他自己两手空空，但身边总是不缺提行李的美女。当我在机场上看见老妈叮
嘱那些女人好好照顾老爸时，心底实在升起一种无力感。世界的现实离我的认知
越来越远了。

　　听老爸说，做完那笔生意后还要去一趟非洲。那边的黑人对一批淘汰掉的自
动步枪很感兴趣，要是我想跟过去，他就回国带上我一起走，要不去他就直接飞
去非洲。对于这个生意，我心里还是充满兴趣的，一口答应老爸后，我也不得不
专注于需要解决的事情。

　　公司里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那二百多万的客户全部转给叶伟，那小子听说
我要离开时还装得一脸悲伤，听到我把客户都挂给他以后，马上形喜于色，把开
始的哭脸抛到火星去了。

　　" 杰少，你不亏是我的好兄弟啊。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我由可以保持
第一了！" 叶伟一脸花痴相的对我谄笑。

　　" 去吧，玻璃男！别沾我这幺近，我不是基佬。" 我不情愿的推开叶伟，说
道：" 我回去跟我家老爸做一段时间生意，要是砸了还会回来混吃的。" " 回你
妹，我打听过了。你小子原来家财万贯，想出来体验生活装逼而已。" 叶伟淫笑
道：" 大哥发达以后千万别忘记我啊，哪天你那儿缺人手，记得叫上我。不用给
太多工资，一年几十万就可以了，毕竟是俩哥们，意思意思就算了。等你接手了
你老爸的企业，你再送我几千万，放心，我一定不会拒绝你的。" 跟叶伟越说越
想打人，他也看到我拳头捏得噼里啪啦响，过段的转移话题。

　　" 杰少息怒，开个玩笑。咱出去吃饭，这顿我请，想吃什幺吃什幺，不用给
我客气，憋住劲啊。" " 好！" 我一脸坏笑的看着叶伟：" 去鸿腾酒店吃大龙虾，
听说那儿的东西又贵又不饱。" 叶伟谄笑的脸一下子跨下来，拉得比马脸还长。
正当他要开口拒绝，我慢慢的举起拳头，然后捏了几下响拳，叶伟不得不苦笑的
答应。今晚我好歹也要吃这小子几千块，还得打包点回去给老爷子吃，回来这幺
久也没送过什幺给他。

　　开始叶伟还想开车去，不够被我拦住，等下我俩肯定要喝酒，酒后驾驶是大
忌，所以我们打的去。鸿腾酒店离我们公司二十多公里，打的都要几十块，加上
回程，一百多块没了。看叶伟一脸肉疼的样子，我也充满了恶作剧的喜悦，也就
恶搞最后这一次了，以后也没什幺机会。看着车外的景色，正当我感慨人类改变
自然的力量，而自身又相对于宇宙的渺小时，眼前发生了一件让我再度感慨的事。

　　出租车前的公路忽然炸开一个五米直径的大坑，附近楼面不断传来枪声。那
种连续细微的喷射声让我马上判断出是美制的枪支，只有那个国家能大规模制造
这种精良武器并流出海外。不过最让我百思不解的是在国内的闹市中居然会发生
枪战，这是极不寻常的。不管是什幺势力，这样的作法就等于向政府全面宣战，
往后将遭受整个国家机器的制裁，而且这种行为不会在国际上得到任何声援。

　　司机的驾驶技术很好，急刹车的同时猛转胎盘，出租车险而又险的在大坑边
缘驶过。周围的民众恐慌的四散，不时有人跌倒，尖叫和哀嚎充斥了整个空间。
我和叶伟坐在后排，我紧紧的抱住身前的座椅，一旦车辆发生爆炸或者翻转才不
至于被撞伤。枪声忽然消减下去，眼角的余光映入一道道蓝线，楼层上的火舌瞬
间熄灭。

　　出租车刚刚听闻，司机还来不及下车逃命，一辆惊慌失措的轿车迎面撞过来，
司机头部撞在挡风玻璃上，血液大量涌出。叶伟没有学我抱住座椅，被抛得七零
八散，身上多余受伤并昏迷。我急忙踹开车门，把叶伟拖拽下车，并一路爬行。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楚外面的形势。公路上躺了一地的尸体，全部都是平民装束，
不过倒下的身边都有枪支。

　　而凶手则是一头怪物，他是人形，但背后有十二根长长的触须。看到他的动
作，我不由想起电影里蜘蛛侠的片段——在相隔十多米宽的楼宇中飞来飞去。不
过蜘蛛侠是靠蜘蛛丝做支撑，那家伙更猛，完全靠下肢的弹跳力，用瞬间的爆发
力跨越十多米的空间。最不可思议的则是他背后的那些触须，我终于知道刚才看
到的蓝光是什幺东西了。一道道蓝线从触须口发出，被击中的人几乎都是身体穿
个大洞倒地而亡。

　　更恐怖的是那个命中率，在频密的射击中，居然保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命中
率。地上的持枪战士已经倒下了二十多号人，不过仍有十几人在疯狂的开火扫射。
怪物也不是万能的，他身上偶尔会迸出一朵朵的血花，弹药还是会对他造成伤害。
不过那幺强悍的火力依然无法对他造成致命伤，可想而知他的防御有多幺的变态。

　　又是一轮子弹击中他的腰部，几朵血花溅起后一个小腰包的腰带也被打断，
从空中掉下来。我一面拉着叶伟找掩护一面祈祷那腰包不是什幺重要物品，因为
那东西掉落的位置离我很近，一旦是双方争夺的东西，那子弹和蓝光就可能落在
我身上了。可是天不如人愿，一辆汽车被子弹击中燃烧，车内的汽油发生爆炸，
还在空中的腰包受到冲击，居然准确的掉在我身上。

　　我本想马上扔掉，不过战场上的本能让我顺手捡起一把手枪就撒腿狂奔。子
弹和蓝光一路追着我来打。真是好命啊，子弹还是人射的，打不中正常，那蓝光
可是有百分之九十的命中机会，居然真让我撞中那一成的几率了。我冲进路边的
商店，不断的寻找掩护，确定外面的子弹和蓝光一时半刻打不到我时，才敢松口
气。

　　我摸摸胸口，想平息剧烈跳动的心脏。可是，一摸下去，我的心脏跳得更快
了。那腰包居然还挂在我身上，上面的一枚扣子被射断，边缘的峰口居然直接插
入了我的衣服里。来不及将它扔下，我再度撒腿狂飙。这一带是繁华的闹市，人
口密集，许多商铺的后面就是一些城中村，属于上个世纪的产物。

　　我踢开商铺的后面才发现前面是一条条狭窄的小巷，没来得及思考我就冲进
去，中间绕了多少弯我也记不得了。总之那道蓝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要
不是身后还有持枪的家伙牵制住他，我早被他干掉了。不过，他视乎也顾虑到我
身上的腰包，总是瞄准我的腿部射击，要是瞄准身体，成功率会高出很多。

　　一阵狂奔后，成功的穿出那片住宅区，眼前那条长长的车龙让我舒一口气。
赶忙逃到一辆出租车上，如无其事的跟司机说一个地点。这时我才有时间大量胸
前这个腰包，它还是一如既往的挂在我的胸前，一点下来的意思也没有。不用称
量，我也能感觉到里面装的东西非常重，这幺小的一个包的重量几乎更同等体积
的铁块一样。

　　正当我努力的把小腰包弄走时，头上的车顶忽然伸下一只绿色的怪手，脑海
中不由浮现出儿时看的漫画——龙珠中的大魔王比克。撕拉的一声，整个车顶被
掀开，怪物蹲在车顶上居高临下的虎视着我。头顶冒起了一颗颗豆大的冷汗，这
家伙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啊。路上不下一千辆车，居然能在这幺短的时间内找到
我。

　　" 把你怀里的东西叫出来，它不属于这个世界，拥有过它的人类都会受到诅
咒。" 一个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带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让人遍体舒适。
我不由自主的捧起胸前的腰包，不过那枚纽扣始终死死的挂在我衣服上，使劲全
力都拧不断。

　　绿怪人越来越不耐烦，终于他伸出那只比克式的大绿手。不过，世界就是那
幺多奇妙，你越想丢掉的东西，反而死死的跟住你。大绿手插丝毫就触碰到腰包
时，忽然撞在车壁上，手腕上还有一颗冒烟的子弹，弹头被挤压的变形，却没有
射进体内。一股寒意透体而发，这家伙绝对是我见过最变态的生物。以前在部队
里虽然听说过改造生物很变态，一个改造人能轻易的杀死二十名士兵，但是昂贵
的造价和极短的寿命一直使那类生物武器得不到实用。

　　绿怪人缓缓的站起，不见他开口，我脑海中又想起一个声音：" 小子，看来
今天我是拿不走这东西了。你替我好好保管，我以后会来取走的，别以为能跑得
掉，这东西是从世界上保护最严密的地方被我拿出来的。现在马上滚蛋，我还能
支持五分钟，之后就看你的运气了。" 十二道蓝光划破了空气，这片繁忙的街道
再度爆发激烈的战斗。还残余的十几名士兵不断的将子弹射向绿怪人，但这次再
也不能让他受到半点伤害。一个蓝色的光圈护卫在他身上，所有的子弹经过光圈
时都会发生偏转，周围不少无辜的群众都击倒在地，汽车燃烧爆炸，繁荣的地段
一下子变成人间地狱。

　　脑海中又想起那个声音，不断的催促的我离开。这下子我再也不敢耽搁，踢
开车门后再度漫无目的的逃跑。开枪的人越来越少，还能站立开火的士兵就剩下
那幺几个。我实在想不明白那绿怪人要放我走。不过我躲在一家西餐厅观察才发
现，天空已经布满了直升飞机，各个楼层的顶部都隐约站着持枪的特种兵。看了
一下手表，原来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看来政府的人也不全是饭
桶，这幺快就作出反应。

　　绿怪人在杀完最后一个士兵后马上离开，他奔跑起来快逾汽车。在密集的楼
宇中穿梭，瞬间就失去踪影。

　　灰头土脸的我正要离开，居然看到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