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angsd黑手(李肃)
2018年5月3日于第一会所(首发)
字数:14519
后期在第二卷对剧情进行了大量的修改,为了情节更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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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收服。更新至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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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如此娇娥
寐生在偏厅里大约侯了半个时辰,在接近傍晚的时候,仆人才急冲冲拿来一
封交给他,郑重地道:「这是我家夫人写给尊夫人的回信,请务必带回。「寐生
暗骂一句姚姬失礼,礼貌地道了别,便拿着信头也不转地回去了。
回了斛律府,寐生将信交给管家,自己便去厨房吃饭了。吃完饭,便开始闲
逛。
而秦娥,在安排好流云师太后,便摇着小扇,又往碧亭园走去。
刚临近院门,她便听到里面的阵阵嬉闹声,声音她很熟悉,是她的外甥女,
小女儿和小外甥。
她那张洋溢着温柔的脸顿时就变得严肃起来,心中暗道:「这两个鬼丫头!
又把我的米儿偷出来了!这里可是有水塘的!「想到这里她便疾步往院内走
去。
「嘻嘻!小米!来抓我呀!」一道清脆而欢快的女声传来。
「哈哈哈!小宝!姐姐在这边呢!」又是一道浑厚的女声,声音里充满了调
笑。
秦娥三步作两步,三呼吸变成一呼吸,穿过假山就径直往凉亭处去,刚看到
水塘边的两大一小三个人影,她疾呼一声:「小宝!」
她再也顾不得书香女子该有的矜持和端庄,由走变成奔,急忙忙地像一只老
母鸡般扑了过去。
三人在一秒之前还是挂着笑容的,就算是在刚回头看到秦娥的瞬间,也没有
太大的惊诧,然而下一秒看到秦娥那出乎意料的动作,皆被吓了一跳,呆愣在了
原地。
其中一个正是常陪伴在秦娥身边的丑胖孙女,斛律红,另一个则是秦娥最小
的女儿,斛律巧。这个女孩大约二八年纪,身材高挑,只是面色黝黑。她虽然是
混血,可是相貌平凡。秦娥的相貌算得上中上等,虽然一把年纪,可是还是有着
女人的风韵,可是这个女儿明显不得她的遗传,可见,混血儿并不是个个完美,
也是有丑人的。
秦娥刚来三人面前,就猛地将三岁的外孙- 小米儿揽入怀中,这个外孙可能
在她心中的太过重要了!急得她双目圆睁,面容通红,先是检查了一下宝儿的身
体,见安然无恙,才松口气,用滑腻的脸颊紧紧地贴着宝儿的额头,无力地道:
「宝儿!外祖母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呀!不要靠近水,不要靠近水,你怎么就是不
听?」说着,她的眼睛都红了。
「祖母不哭……宝儿跟小姐姐和阿姨玩呢……」宝儿很懂事的摸摸她的脸颊,
安慰道。
「祖母……」
「娘亲……」二女同时开口。
秦娥抬眼看了那高挑的混血儿一眼,一脸伤心,痛心疾首地道:「巧儿!你、
你让娘亲好失望!」
「娘亲……我……我只是出来晒晒太阳,玩一下嘛!」斛律巧辩解道。
秦娥打断她的话:训斥道:「如此白天,不在闺房里绣工红,写书画,却在
外面抛头露面!你说说!你这哪里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你这样!将来怎么嫁人?!
娘亲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斛律巧看样子并不惧怕秦娥的,见母亲如此态度,索
性直接鼓着腮帮道:「人家只是在自家的院子里玩一下,又没有外人看见!这怎
么了?」
「你……你……你竟然还学会了狡辩!?」
「你身为姨娘,不做好榜样,却带着外甥在水塘边嬉戏,如此危险,你难道
不清楚吗?」秦娥抱起宝儿,站起身来,直视着巧儿。她的的眼里充满怒火和失
落,声音不大,却满是责备之意。
话说寐生在吃完饭便在府中闲逛,刚来到碧挺园墙根外,便听见里面传来一
阵嘈杂声,听声音似乎是秦娥在与谁争吵?抬头看,见墙头满是青藤,于是翻身
而上,隐藏在青藤中,偷偷往里面望。
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确实是秦娥和几个晚辈在一起。
巧儿道:「娘的意思巧儿明白,巧儿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宝儿涉险!娘亲
多虑了!」
「而且女儿只是在和宝儿玩耍,哪点就违反了女德呢?」她横眉以对。
「巧儿,身为女子,娘亲从小就教导你要卑弱,慎行,敬慎,曲从。这些你
都忘了吗?难道你读的那么多女书,只看到巧辩争锋?学会了伶牙利嘴么?」秦
娥被气得喘气都分外难受。
「巧儿作为宝儿的姨娘,应宝儿的愿望,带他出来玩,这是作为姨娘爱幼的
体现,这也是女德的体现。难道巧儿就只能在书中寻章摘句,闺房里皓首穷经吗?
娘亲分明是过度关心则乱,过度在意则曲解,娘亲未免小题大做了!「巧儿毫不
退让,她的语气带着嘲讽,一番话将秦娥说得哑口无言。她身上流着胡人的血,
自然也有着胡人的那一份野性。
「你!你……你……你……」秦娥一连四个你字出口,却断断续续,无法将
心中的话完整地说出来,眼见着从小听话的女儿如此反驳自己,面对错误却大肆
狡辩,无视自己母亲的尊严,她心里委屈极了!顿时气得眼眶一红,便流出泪来。
「这就哭了?这还真是个柔弱的女儿,堂堂一个书香门第,豪门主母,竟然
在管教女儿的时候被女儿给气哭?」寐生暗自咂舌,秦娥看来比想象中还要娇柔
一些。
「姨娘……」斛律红见巧姨娘气哭了外祖母,心里顿时就慌了神。拼命地跺
脚,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多言,惹外祖母生气。
她同时跑到秦娥身侧,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祖母……你不要哭了,这
样会伤身体的呀。」
谁知她这一安慰,秦娥反倒更加伤心了,开始嘤嘤抽泣起来,她那白皙的脸
变得通红,她那杏仁般大眼睛也变得红肿,虽然是成熟的妇人,看姿态却像个爱
哭的少女一般,真是惹人疼惜!她一边哭,一边道:「巧儿……你……你怎会学
得如此无礼呀!?」
秦娥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眼神里充满了伤心和痛苦。这个女儿
可是她细心培养的,今日居然敢责骂母亲!
巧儿似乎没有料到母亲会这般失态,她一下也楞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想要过去又拉不下脸,留在原地又觉得浑身难受。
斛律红扶着秦娥进了凉亭坐下,将宝儿接入怀中。而秦娥则伏在石桌上,双
肩颤抖着,还在抽泣着。她性子本来就柔弱,对这个最小的女儿倾注了最大的心
血来教育,却怎料道今日竟然会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和她所传授的女德简
直是完全的背道而驰!这简直犹如数把刀子捅在了心坎上,她的心在滴血。当面
驳斥父母,在东土是有违孝道的,女子更是如此。斛律巧的行为无疑给秦娥很大
的打击,不是驳斥的内容和程度,而是她的态度。
「祖母……」斛律红还欲出言安慰,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男声。
「娘亲!」
寐生吓得赶紧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从院外快步走来,
他的后面跟着一个仆人,看来是仆人带他来的。
「嗯?这是斛律鹰的弟弟斛律豹?他来做什么?」寐生暗道。
秦娥听到背后的喊声,并未回应,依旧是趴在桌上抽泣着,其实她已经听出
来了,那是自己小儿子斛律豹的声音。
「哥……」斛律巧一见来人,顿时脸色大变。
「舅舅……」斛律红亦是如此。
斛律豹大约二十三四年纪,相貌一般,轮廓如刀削,浓眉大眼,眼窝深陷,
身材高大,穿一身红色圆领袍,头戴黑色幞头,显得威武而干练,一看就是修行
武者。
他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斛律巧一眼,然后便看到扑在石桌上的秦娥,他连
忙趋步走进凉亭,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抚着秦娥的后背就喊道:「娘亲,你
怎么了?!」
秦娥偷偷将泪水在双手的袖子上擦拭,然后才抬起头,这时,她的泪依旧不
在流了,只是还有些泪痕,红肿的眼睛和发红的脸,纷乱的鬓角和湿湿的睫毛,
让她看起来分外娇柔可怜。
「豹儿,没事的……娘亲没事。」秦娥一眼见到仆人,开始慌忙掩饰着,她
不想在外人眼里失态。
斛律豹对仆人使了一个眼色,仆人立即便退出院子。
「娘亲!这是怎么了?」他问。
然而秦娥却并不愿意说,一是羞耻自己的言行,二是袒护巧儿。
巧儿偷偷地用可怜巴巴地望着母亲,眼神里有害怕和求饶。秦娥虽然恼怒她
的言行,却也没有「告状」的打算,其实,正是她的纵容和溺爱以及偏执,导致
了斛律巧对她毫无顾忌。
「小红,你有没有惹娘亲生气?」斛律豹大致猜出原委,没有直接揭穿,便
问向了侄女。
「没……真没有,舅舅。」斛律红吞吞吐吐地回答。
斛律豹又转过头,眯着眼盯着斛律巧的双眼,好似要看穿她的灵魂。严厉地
问:「巧儿,那你呢?」
斛律巧被那犀利的眼神震慑的方寸大乱,结结巴巴地道回答道:「没……没
……我没有。」她在家中最怕二哥,眼神刚一碰到二哥的眼神,立即败下阵来。
她那慌乱的表情早已出卖了她的行为。
「一定是你!娘亲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又是怎么养育你的?你这样惹母亲
伤心流泪,你这是大不孝!」斛律豹对着斛律巧一阵斥责,声音不大,眼神却极
其严厉,像一双利箭令人胆寒。
「二哥……我……错了。」斛律巧眼睛一红,便也流出泪来,唯唯诺诺地认
错。
「不仅如此,你竟然还敢撒谎?我斛律家女人的道德都会被你蒙羞!」斛律
豹再次斥责她。
秦娥见女儿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也是又疼又酸又气,真是五味杂陈。饶
是如此,她还是心疼女儿,忙解释道:「豹儿,没什么事情,刚刚宝儿在水边玩,
娘亲被吓到了。也不打紧的,你莫要牵挂。「斛律豹,他见母亲袒护,斛律巧也
认了错,便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回房间去。」
斛律巧如蒙大赦,对母亲偷偷投过去一个千恩万谢的眼神,便飞一般地逃离
出院子。
「还有你,下次若再不安分守礼,别怪舅舅对你不客气!」斛律豹冷冷地看
了一眼斛律红,警告道。
「嗯。」斛律红低头回应。
斛律豹将母亲搀扶起来,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脸,细声
道:「母亲,我送您回房休息。」
「嗯。」秦娥道。
寐生见事情已了,再待下去也无意义,便也回了屋子里去。
秦娥在儿子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卧室,睡了大约一个时辰,外面便响起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秦娥醒来,见天色已晚,暗道:莫不是叫自己去用膳?
穿了衣服,开了门,侍女兰儿一见到她,便急切地道:「夫人!钱大人来了!」
「什么!?」秦娥一愣。
兰儿道:「钱大人说夫人有事相商!」
「有事?」秦娥脑袋一蒙,问道:「钱大人现在在哪?」
「已经在大堂里等了一会了。」兰儿道。
秦娥忙道:「快带我去见他们!」
来到大堂,秦娥见一名中年男子正跽坐在席子上,管家正站在一旁。她忙双
手握拳垂于小腹,曲身行礼道:「秦氏见过钱大人!」
中年男子见是个明艳的美妇人,忙回礼,道:「钱留见过秦夫人!」
两人行完礼,钱大人问候道:「斛律老将军远征塞北,不知夫人近日身体可
好?」
「谢大人关切,老身无恙。」秦娥跽坐于席子上,和钱大人面对面。管家则
来到了秦娥身侧。
钱大人笑着道:「前段日子,听斛律老将军谈到夫人有一女,年方十九,待
字闺中。颇有将令媛出嫁之意。恰巧老朽膝下也有一子,今年刚好二十,仪表堂
堂,文武双全。早就听闻令媛贤淑得体,心生仰慕已久,俗话说,窈窕淑女,君
子好逑。故今日托为父的,上夫人府上提亲。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钱大人,您这……这太突然了。」秦娥知晓钱大人原来竟是为了提亲而来!
顿时脑袋就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话。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下午刚刚和巧儿
吵了嘴,才一个时辰,就有人上门提亲,这也太离奇巧合了!
「夫人,我知道此举有些唐突,老朽也是爱子心切,还请夫人见谅。不过男
大当婚,女大当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举符合人伦大道,望夫人考量「
「老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秦娥神情有些不自然,脸颊微微发红
发烫。可爱极了。面对钱大人的一番话,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事情,
她没有做过决断,以前都是听夫君的。
现在夫君在外,她一个人貌似也不方便擅自决定啊。不过听他前面的意思,
丈夫又似乎有意促成两家的婚事。但她又并不知道女儿的想法,依照女儿的脾气,
她是不可能听自己的安排的。而且秦娥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理,钱大人的儿子
钱琛确实是京城名郡,自己也是听过得。但贸然答应这门亲事,她心里也做不到。
秦娥的脑袋里乱得一团麻,不知道如何应对。她不知道是拒绝还是接受。她又不
知道如何拒绝,毕竟钱大人可是丞相的门生,她也不好得罪。到底该如何呢?秦
娥想。
钱大人见她吞吞吐吐,以为她是委婉拒绝,疑惑道:「莫非是令媛已有婚配?」
「不是……」秦娥轻声回应。
钱大人又问:「难道是令媛的个人原因?」
「也不是……」秦娥急得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管家见夫人如此,他自然了解夫人心性,便轻声提醒道:「夫人,二公子那。」
秦娥楞了一下,然后便反应过来,对了,还有豹儿在,自己拿不了主意,可
以让豹儿来啊。她急忙用眼神示意管家去找斛律豹,管家心领神会,便告退了。
秦娥道:「钱大人不必多虑。只是老身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安排,还是等老
身」
钱大人道:「不碍事,不碍事。兄长如父,为妹妹操办,也是情理之中。」
他心中却是暗自鄙夷:这个女人,看起来端庄贤淑,居然连亲生女儿的婚事
都没有主见,却要请一个刚刚加冠的儿子来应付。真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秦娥自然看不出钱大人的心理活动,她的心里却是急切切地盼着儿子赶紧来,
现在的她,如坐针毡。
不一会,管家便和斛律豹一起出现来大堂门外,斛律豹一见到钱留,便行礼
道:「钱大人,晚辈有礼了!『」哈哈哈哈,原来是豹公子,请起,请起。「秦
娥就像是望救星一般望着儿子,现在,她的心终于不再急速跳动,她的脑子,也
不再乱了。
斛律豹靠着秦娥坐在席上,问:「听管家说,钱大人是来向小妹提亲?」
「正是。」钱大人回道。
斛律豹正声道:「钱大人公子——钱琛,小侄早有耳闻,也曾谋面,确是人
中龙凤。不过小妹却从未出过闺房,且性子刚正,她没有见到公子其人,就算母
亲或者父亲允诺大人这门婚事,怕不会轻易许嫁。
「
钱大人见他一脸笑意,知他还有后话,便问道:「那公子有何想法?」
斛律豹一脸老成道:「钱琛公子也未曾见过小妹,为避免冲动。小侄特地带
来小妹的一副个人画像,和亲笔书法,钱大人带回去交给公子,若是公子觉得如
意,便择个日子来斛律府与小妹一见。至于成不成,就看他们二位的缘分了。
「这一番话,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将问题抛给了当事人,不得不说很
高明。秦娥一脸笑意地看着儿子,暗道豹儿就是聪慧懂事,心里顿时满意极了。、
钱大人听他一番话,暗道有理,便起身道:「公子所言有理,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斛律豹起身走近他,从怀中掏出一卷书画交给了他,道:「这是书画,钱大
人慢走。」
待他出府,秦娥才舒了口气,拍拍胸脯道:「多亏豹儿机敏,换做娘亲还不
知如何应对呢。」
「娘亲这是哪里话,娘亲只是关心子女乱了方寸而已。」
二人正在闲聊着的时候,侍女兰儿又急冲冲跑了过来,喊道:「夫人,公子,
不好了!巧小姐出事了!」
「什么?!」秦娥脸色大变。
斛律豹淡定地问:「什么事,快说。」
兰儿道:「自下午起,巧小姐就闷闷不乐,刚刚听到有人提亲,便紧缩门窗,
奴婢前去送饭,怎么叫也不开门。」
秦娥顿时大呼道:「这可如何是好呀!」
斛律豹道:「娘亲不必惊慌,随孩儿前去一看便是。」
四人来到斛律巧院内,只见门窗紧闭,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秦娥感觉脑袋顿时就一黑,险些要倒下去,幸亏被斛律豹搀扶住了。她呼道:
「巧儿!你怎么了?快开门啊!」
边呼边挣脱儿子的手,往前奔跑,她扶着门便开始喊:「巧儿,你快开门啊!
不要吓唬娘亲呀!「见里面没有丝毫反应,秦娥心里开始往谷底沉去,她一
下子联想到了很多,难道?莫非?女儿要寻了短见?!
她的心神犹如面临悬崖一般,似乎有人轻推一把,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呜呜呜呜……」秦娥吓得抽泣起来,像一只受伤的丹顶鹤。她回头喊道:
「豹儿,你说……你说这可怎么办呀!真是造孽呀!「斛律豹对管家吩咐道:
「所以下人一律不得进入此院!」然后飞速来到了门外,他尝试扶起母亲,可是
秦娥用力挣扎的同时,还拼命地用身子撞门。
「娘亲。」斛律豹轻轻唤她,连唤了几遍,秦娥都没有理会,只顾着呼喊和
撞门。
他大喝一声:「娘亲!」
这一声他用了功法加持,犹如黄钟撞吕,秦娥一下子便被他声音惊了一下,
顿时就停住了动作。
斛律豹抚着母亲的双肩,温柔地又喊了一声:「娘亲。」
秦娥扑在他怀里,泣声道:「豹儿,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巧儿要是有个三
长两短,母亲该怎么办呀!?呜呜呜……」
房内,斛律巧坐在床上犹如坐在油锅里煎熬,她愧疚于此前惹哭了母亲,她
又愤怒于母亲给她安排亲事,她很想冲出来告诉她自己没事,可是又想质问母亲
为何给自己安排婚事。两个念头在心中翻江倒海般,让她痛苦无比。
斛律豹蹲下身,凑到母亲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秦娥面色一变道:「可是…
…那样的话。「斛律豹以不容辩驳的口气严肃地轻声道:「没什么可是的,
就按照孩儿说的办吧!」
「那好吧,一切都依你。」说着,秦娥又开始抽泣起来。她那刚刚梳好的发
髻此时已被汗水浸湿,散乱无比,端庄不在,却又多了几分离乱之美。她那双眼
又红又肿,溢满了晶莹的泪水,像是受伤的小鹿。
她那白嫩圆润的脸也因哭得太过用力而溢出斑斑绯红,两串泪水如珍珠流过
她的脸颊,她鼻子一抽一抽,她的睫毛像是沾露的青草一眨一眨,梨花带雨,娇
柔无比,惹人怜爱……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孩儿!」斛律豹突然在门外喊了一句。
「我,我头好疼!」秦娥摸着头痛呼道。
斛律豹又看道:「娘亲,孩儿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正在这时,吱呀之声,房门竟然打开了,一脸紧张带着泪水的斛律巧出现在
门内。她急忙来到母亲的身前,喊道:「娘亲!您怎么了?」
正在她焦急伤心的时刻,斛律豹一把抓住他的双手,道:「就知道你」
秦娥脸色不自然地道:「娘亲没……没事。」
「你……你们骗我?」斛律巧惊呼。
斛律豹出人意料地没有暴怒,温柔地道:「不骗你,你怎会出来?兄长知道
你的想法,娘亲并未答应婚事,愿意与否,只是你一句话而已。「「你说娘亲的
心头肉,娘亲怎么舍得随意决定你的未来呢?一切都依你的想法。」秦娥擦了擦
眼泪,道。
「看看你,半天将娘亲惹哭了两次!」
斛律巧之前在亭院里惹哭母亲,就已经觉得大错,现在又误会娘亲,再次惹
得母亲的担心的大哭,她中无限感动和愧疚交织在一起。
「娘亲……」斛律巧扑进秦娥的怀里抽泣起来。
斛律豹见二人和好,便现行告退。待安抚完斛律巧之后,秦娥又和她谈了会
心事,出来的时候,见管家还在,便问:「王管家,有什么事情吗?」
「夫人,这是姚姬夫人给您的回信。」王管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郑重地交
给秦娥。
秦娥接过信,道:「嗯,你先回去休息吧。」
第二十二章赴宴
回屋看完了信,秦娥暗道:「姚姬夫人也在受邀之列,那这次华阳君举办的
雅集,我还真要走一遭了。」可是自己确实口拙,不善言谈,常成笑柄,还是得
需要一个顺心的机敏之人陪伴左右。
带谁比较合适呢?
豹儿机敏勇敢,但他不喜欢这种活动。家里都是喜欢舞枪弄棒的,对于文人
雅士的事物毫无兴趣,自己倒是个异类了。她想来想去,好像只有大龙(寐生)
比较合适,上次在百花集,他的反应就很机敏过人。
「就他吧。」秦娥暗想。
夜里,寐生刚刚练完内功,正在打坐,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立刻
停止打坐,假装睡觉。不一会,门外传来了轻轻地咚咚敲门声。
寐生的鼻子很灵,他一闻到那股淡淡的馨香,就知道,是秦娥。
「晚上来找我做什么?」他一边想一边掌了灯,便去开门。
一个端庄的美妇人正在站在门口,带着微笑看着他,不是秦娥又是谁?
「小的见过夫人!」他连忙放下烛火,躬身行礼。侧身让秦娥走进屋里。
「大龙不必这么客气。」
秦娥进了屋,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里面陈设简单,干净无尘。暗道自己果
然没看错人。
寐生赶忙从柜中拿出一张软垫放在席上,道:「夫人请坐!」
她跽坐于席上,见寐生还是躬身以待,便笑道:「你先坐下。」
见他坐下,便道:「深夜打扰,还望大龙不要见怪。」
寐生道:「夫人哪里话,这里的一切都是夫人的,小的也是夫人雇佣,夫人
想什么见,在哪里见,都是合情合理的。」
秦娥见他如此说话,心中更是满意,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巧人!
秦娥顿了顿,道:「明日我应华阳君邀请,赴南园雅集,不知大龙可愿一同
前往?」
雅集?雅集不就是贵族中的文人雅士干的吗?和自己一个下人有什么关系?
这秦娥居然会邀请自己一起去。看来自己在她心中倒不像是个下人。他心里
乐开了花,表面上却婉拒道:「小的愚陋,哪里懂贵族文人的事物,去了怕给夫
人丢脸,给斛律府蒙羞啊。」
秦娥劝道:「大龙莫要妄自菲薄,你的资质这么高,光凭着对花草的造诣,
便足以登大雅之堂。上次你中百花集的应对如流,老身也是敬佩的紧」
秦娥继续柔声道:「大龙就当是帮我一个忙。」那声音柔的让寐生差点把持
不住。
寐生哪里料到她会拿出如此态度,这要是再不答应,可就说不过去了。她当
即就额头碰地,道:「多谢夫人夸赞,夫人如此说,大龙安能拒绝?」
「那便好,希望你能像上次那般从容应对,明天一早我让王管家去接你。」
秦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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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秦娥便让王管家给寐生送了一件崭新的青色圆领袍,一顶黑色
幞头纱帽,一双乌皮靴。他对寐生意味深长道:「夫人可是第一次给下人赐服,
大龙啊,你以后可要好好服侍夫人哪!「「管家吩咐的是,小的定当竭尽全力以
报夫人之恩!」寐生嘴上虽然说得响亮,心里却暗讽:对,我是要好好伺候夫人,
用我的大肉棒好好服侍夫人的三个洞!
寐生穿好衣服,虽然矮小,但窄袖修身的圆领袍穿在身上还是显得有几分干
练。王管家不禁赞道:「人靠衣裳马靠鞍,你穿上这衣服倒是别有精致!「「夫
人已经在候着了,快随我走吧!」王管家领着寐生便往大门走。
来到府门口,只见一辆装饰典雅的马车正停在门外,上次那个老车夫正坐在
马车上,见到寐生,便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
王管家走到马车旁,道:「夫人,大龙到了。」
「嗯,大龙,上车吧。」隔着布帘,秦娥那柔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上去吧。」王管家道。
「谢过王管家!」寐生说完便上了马车,和老车夫并排而坐。
「黄伯,去南园。」秦娥吩咐道。
「好嘞!」
一声皮鞭响,那高大的棕马便奔跑起来,在街道上疾驰。
今天的天气很好,夏末的阳光在早晨的时候很柔和,落在宽敞的朱雀大道上,
像是铺了一层黄金。不消一炷香的功夫,马车便穿过朱雀街,出了威严的安京南
大门——明德门,过了宽阔的护城河,外面便又是一番世界。
笔直往南又跑了半炷香功夫,再往左转,便是郊外,这里处处草木。再往右,
入眼处,茂盛草木之间,便掩映着一大片密集的庄园,一眼望去,秀丽而幽静。
马车停在一座豪华的府邸外,寐生抬头一瞧,只见门匾上题着「南园」二字。
寐生侧过头,轻喊:「夫人,南园到了。」
然后他和老车夫便下了车,搬出一张胡凳放在马车旁,自己站在车旁等待。
不一会,帘子被掀开,秦娥从里面出来,一脚踏在凳子上,另一只脚便下了
地。
秦娥看了寐生一眼,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暗道: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倒是挺有
精神。
寐生也被秦娥今天的打扮惊艳到了,秦娥的眉心贴着一朵花钿,梳着如云的
高冠,上面步摇金钗点缀其间,那如白雪般的脖子上陆着一串银白色珍珠项链,
分外照人。那一身红色绣花齐胸襦裙飘逸又风流,在腰间还披着红色织金丝披帛,
面料如纱,被风吹的如波浪一般流动,将美妇丰满婀娜的体态勾勒掩映的性感而
诱人,惹人遐思。
她的妆容比平时稍显浓重,却并不浓艳,这已经是秦娥能承受的最大的妆容
尺度了。
寐生偷偷看,心里的想要征服她的欲望更加强烈了。这个女人虽然老点,但
确实是秀色可餐啊!
紧接着,流云师太也下了车。她一身青衣,看起来悠然淡雅。
寐生赶紧行礼:「见过师太。」
流云师太回礼道:「阿弥陀佛,早上听青萍居士谈到你,果然气度不凡。」
她的话,寐生听不出真假,也懒得辨别真假。
「师太,这便是南园?」秦娥问道。
「正是,不过以前的正门并不是这样。」
寐生收回心神,往庄园正门一望,好不气派!只见正门口立着两尊石人,一
人执笔沉思,一人持剑眺望,雕刻惟妙惟肖,犹如真人再现!再往里,四根大红
梁柱屹立,上面的房梁雕画着丰富多彩的图案,房梁外琉璃瓦则在阳光下熠熠生
辉。梁柱中间则是一扇朱色大门,高约一丈五,宽约一丈。朱色大门两侧各有一
扇朱色小门,略小于正门。三扇门上皆雕刻精美的异兽图案,让人感觉那不是门,
而是三幅画。
府邸大门直通一条管道,而两边则是茂盛的名贵草木。
真是大手笔!这间府邸的主人必然是个巨富!寐生暗叹。
门口的仆人一见到马车上下来了几人,便趋步走过来,问道:「请问尊夫人
是?」
寐生赶紧上前,正声介绍道:「这是斛律将军正妻秦夫人!这位是流云师太!」
仆人诧异于寐生1。6不到的身高,不过对他的话却还是震惊了一下,赶忙
行礼道:「小的见过将军夫人!流云师太!」
几人寒暄一阵,仆人道:「将军夫人和师太先请,我家夫人马上便来。」
秦娥几人正欲进府,不远处却传来几声哀嚎。
几人回头一望,原来是草木中跑过来十几个人,他们中有男有女,皆衣衫破
烂,蓬头垢面,伤痕累累,骨瘦如柴,活像是六神无主的行尸一般。
这行人一见到他们便跪地匍匐着前行,边爬便喊:「大慈大悲的夫人啊!可
怜可怜我们吧!给点吃的吧!」
「夫人啊!俺家娃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啊!娃都要饿死了啊!赏口饭钱吧!
呜呜呜……「一个妇人背着一个干柴一般的男童,边哭边喊。她的孩子才五
六岁,她估计也就三十多,可是能看见几丝白发,那沟壑般的皱纹,那如橘子皮
般的脸,看起来却苍老的如同五六十岁的老妪一般。
「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吧!」一个瘦弱少年垂首痛呼。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小的不过几岁,大的不过三十几岁,都是秦娥儿孙辈的
人,可是一个个的饿得,累的,不成人形。三十出头的女人苍老比五十多岁的,
寐生看看她们那干巴巴的,布满风霜的脸,再看看秦娥那光滑白嫩的俏脸。不禁
暗叹,穷人妇再年轻都比不上豪门熟妇那金钱堆砌的保养啊!
乱世人不如狗啊!寐生有心无力,只有暗自悲伤。
「师太!夫人!发发慈悲吧!」一个青年男子跪地连连磕头。
流云师太上前一步闭上眼睛念了声阿弥陀佛,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分散于众
人,叹道:「阿弥陀佛,贫尼也只有这么多了」
「夫人!行行好吧!救救我吧!」一个赤脚少女匍匐向前,张大了嘴,睁大
了眼,像是干涸的洼地渴望清泉的灌入一般。她很瘦,头发枯黄如草,肤色如土,
能清晰地看见她体表皮肤紧紧包裹着里面的骨架,似乎一阵风,一粒沙子,便能
击破体肤,往骨头露出来。饿的只剩下一副皮包骨了,看起来可怜又恐怖。
秦娥被眼前的惨像吓呆了,她从小锦衣玉食,从未见过如此人类的如此惨状,
她看到皮包骨少女,啊得一声吓得大惊失色,看得让她毛骨悚然,似乎自己的骨
头架子也要破皮而出了!她连退了好几步,身子差点摔倒,寐生赶紧上前扶住她。
秦娥定了定心神,望着那些可怜的难民,却又不禁心生怜悯,暗道:「天下还有
如此可怜人!哪里让人忍心呢?」她从袖中掏来掏去,却发现并未携带银两。
看看身上的事物,忽然发现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她将项链取下来,交于寐生。
略带伤感地道:「将项链拆散,分于他们吧。」
这时候,南园仆人见他如此做,便劝道:「夫人不必理会,他们是陇梁郡逃
难过来的饥民,是官府该管的,与夫人无关。」
他高昂着头颅,满脸鄙夷地道:「这帮贱民,已经来过这里一次了!」
秦娥却反驳道:「都是太一神的子民,并无过错,也并非奴隶,哪里能分什
么职责和贵贱?」
寐生被秦娥一连串举动触动颇大,暗道:这个女人虽然愚蠢懦弱,却也是心
地善良的人,比她女儿斛律骄刁蛮女强了千百倍啊!
正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连串的马蹄声,众人回望,只见滚滚烟尘中,一辆
豪华的马车领着一对驾马卫士正奔驰而来!
仆人欣喜地道:「是我家夫人到了!」
说着,他便趋步向前,往大道上如一条灵活懂事的宠物狗一般,趴伏在地上,
比刚刚他所嘲讽的流民的态度还要卑微三分。
「吁!」马车猛地一顿,停在了仆人的身侧。
车夫旁的另两名仆人也迅速下车,抬出一张红地毯,从马车前一直铺到了南
园府邸门口,然后两人便于与车旁的仆人一样并列趴伏在地上,卫士们皆下马在
红地毯上排成两队。他们和仆人一齐小心翼翼地喊道:「小的们恭迎夫人!」
车帘被两只纤手掀开,两名西土金发碧眼的侍女扶着一名花枝招展的美艳贵
妇人走出车厢,车帘被打开的一瞬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
为什么呢?
因为两名西土血统的侍女很美,而被她们搀扶的这个贵妇更美。
贵妇和两名侍女踩着三名仆人的后背,缓缓地下了地,迈着款款猫步,优雅
有度的走过来。
寐生又忍不住从下到上细细品足。
贵妇穿着件西洋黑色真丝晚礼服,礼服的大腿两侧都开着叉,在走动间,便
可清晰看见一双玉足。双足晶莹玉润,脚趾上涂着红艳艳的甲油,像一颗颗樱桃。
脚上则穿着一双黑色镶钻高跟鞋,露出一双修长圆润的大腿,上面套着薄薄的黑
丝袜,里面白皙的腿肉,隐约可见。她的步子优雅而妖娆。
她的身材高挑而丰腴,前凸而后翘。在修身礼服的勾勒之下,那细细的腰肢
如杨柳一般左右摇摆,那肥硕圆滚的屁股,挺翘灵活,如西瓜一般来回滚动,那
一双大腿曲线曼妙般前后迈动。腰,臀,腿之间,一股女人那难以言明的韵味顿
时就飘散开来。这是不需去说的尊贵,这是成熟的性感,也是性感的优雅,这份
优雅的风韵独她一份,夺人心魄。
往上便是胸脯,只见那礼服的领口开襟很大,胸前两边衣料堪堪包裹住两只
乳房。一对乳房像两只哈密瓜般浑圆高挺,乳房之间留出一道深深的乳沟,白的
像一座雪谷,每一次走动都会抖动出一波白浪,让人忍不住去探寻其间秘密。
再往上看,美妇那高高扬起的头上斜戴着一顶西洋黑礼帽,那如天鹅般雪白
的颈项上戴着一枚鸡蛋大小的黑钻石,耀眼如星。那一双如白藕般的手臂上套着
长筒真丝黑手套,正怀抱着一只纯白宠物狗。
礼服上还零星地点缀着一些黑色碎钻,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就像是
美妇是穿着一片璀璨的星空悠然踏来,尽显性感与奢华。
美妇虽然穿着西洋衣服,长得确是东土模样。一双波光动人的桃花眼在左一
瞥和右一瞥中尽显高傲和不屑,连带着那双弯翘的睫毛似乎也带了份独我的傲气。
她脸型很大方,这并不是大。她脸略长,不圆也不方,两鬓轮廓圆润,脸蛋也圆
润有肉,显得有些富贵之气。但两腮至下巴,却有些尖长,又显得有些刻薄和风
骚。她的鼻子很挺立,高高地仰着,那一双浓烈如火的红唇和一身黑礼服对比起
来,又格外的炙热。
若论美,她比秦娥还要美上几分,若论性感,自是性感更多几重。
寐生心里起了层层波浪,啧啧啧啧,这个女人是谁家的?看得他鸡巴硬邦邦!
前一个秦娥已经让人想入非非了,这又是别样的成熟妇人,更让他心猿意马!
他偷偷打量这个女人身高,穿上高跟鞋,怎么也有将近1。8的身高,比1。
7的秦娥高了一个头。这高挑凹凸的身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葫芦形。
贵妇人在两名侍女的陪伴下迈着优雅有序的步子走过红地毯,来到众人面前,
见到秦娥和流云师太,便微微行礼,笑吟吟地道:「秦夫人!流云师太!好久不
见!」
秦娥早已被她独特的打扮惊呆了,但是豪门贵妇的固有反应还是在的,她回
礼道:「君夫人。
「贫尼见过君夫人!」
「小的见过夫人!」
除此之外,在场所有人都被她无视了。华阳君瞧到秦娥手上的项链,问:
「夫人这是做什么?」
秦娥不好意思地道:「见眼前难民,心下不忍,意欲施舍又未曾带银两。」
华阳君这才注意到早已被卫士赶出红地毯外的一堆难民,扫了他们一样,她
眼中露出不屑和鄙夷,翘着嘴巴道:「原来是为这帮子贱民啊!夫人不值得这般
去做,他们是官府该管的。干夫人何事?」
「这……」秦娥不知如何回答。「「尊贵的夫人,救救我们这些可怜人吧!」
「夫人救命啊!」
「求求夫人了!赏口狗吃的粮食吧!」
「夫人哪!俺家娃才四岁啊,您可怜可怜他吧!」
「夫人行行好!赏口吃的救救我家相公吧!」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那群难民堆在红地毯外,连连磕头,声声哀嚎,看起来凄
惨无比。
他们为了活命,早已经没有尊严了。
秦娥和流云师太都不忍心去看,去听,就连寐生也是如此,他想到了当年的
自己。
华阳君眼中的鄙夷更甚,她怀中的白狗似乎被难民的喊叫声惹恼了,汪汪汪
地叫起来。
「小白!」华阳君出言安抚,却毫无效果。
「汪汪汪!」宠物狗用可怜的眼神望着女主人。
「好了好了,早晨吃的,现在又要吃,依你,依你。」
华阳君便对身旁的侍女道:「蒂娜,拿牛肉干,桃酥。」
「露娜,拿牛奶」
侍女蒂娜身上的包裹里拿出一块牛肉干和一块桃酥出来,而露娜则拿出满装
牛奶的奶嘴瓶出来。
牛肉干的肉质很好,让人看起来很有食欲,而桃酥更是香喷喷的,狗不叫唤
了。难民也停下来了,他们眼巴巴,直勾勾地望着牛肉干和桃酥被贵妇怀中狗狼
吞虎咽,几滴肉末掉下来,勾得他们眼睛都直了,各自吞了吞口水。
待宠物狗喝完一瓶牛奶,它满足地又在贵妇的怀里蹭了蹭,好不安详,看得
寐生都想做那条狗!
难民们悲伤地望着那只狗,再次跪地磕头,喊道:「求求夫人赏口吃的吧!」
「夫人啊!赏口救命粮吧!」
「呜呜呜!夫人啊,救救我的妻子吧!」
「救救我的女儿吧,夫人!」
贵妇怀中的宠物狗被吓得抖抖索索的,华阳君眼中的不屑在难民的呼喊中渐
渐变成了愤怒,她斩钉截铁地道:「贱民,真是扫兴,来人呐,给我将他们乱棍
打出去!「「君夫人!」秦娥和流云师太同时喊道。
「他们命是官府该管的,与我何干?我这可是西土名犬,百个奴仆也抵不上
它半条命!吓着了它,他们拿命都低不了!」
「啊!」
「饶命啊!」
卫士们拿着棍子对着难民便是一顿打,难民如丧家犬般逃离,不对,他们还
不如犬。
待这事一了,华阳君又恢复了笑容,不过秦娥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她的心此
时剧痛无比。她想回府,却又不敢。华阳君并不是一个将军夫人就能随意得罪的,
她的儿子乔子高,可是道宗之人,一身修为惊世骇俗。她的夫君是东土著名的海
商,商品贸易连贯东西土,富可敌国。她的父亲,则也是一名显赫的巨商。
「夫人」寐生小心地提醒秦娥。
华阳君这才注意到寐生的存在,她眼中闪过几丝惊诧,又从惊诧变成了鄙夷,
接着又变成了厌恶,她眯着眼调笑着问:「这位是?」
秦娥从思考中缓过神来,道:「这是大龙,我府上的园丁。」
华阳君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掩嘴嗤笑道:「原来是府上仆从啊,叫大龙,倒
是好大的口气哟!怪不得看起来脏兮兮的,秦夫人,你不会要把他带进南园吧?
这般矮小丑陋,比那说唱杂耍的胡人侏儒也好不了哪里去,莫不怕人笑话?」她
说话不停翻着眼睛,那眼白在寐生身上来回地扫,每一次上扬,没一次开合,都
充满了轻贱之色。
流云师太和秦娥都很尴尬,寐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切。」华阳君纤腰一扭,那礼下的酥胸弹了弹,雪白的乳沟衬托着她自诩
的尊贵高洁,那浑圆的大屁股也滚动出一圈波浪,瞬间变得更加高耸,像是一座
山丘,溢出了几分贵妇人的高傲。
她翻了翻白眼,翘着嘴道:「我这南园里可容不下如此丑角!让人笑话本夫
人!」华阳君这话说的很重,但却言重了。寐生虽然矮小,却也有1。6。何况
他并不瘦弱。比侏儒还是强过百倍的。华阳君这是故意为之,嘲弄别人,顺带讽
刺一下他的主人,才能彰显自己的身份高贵,这让她很快乐,也很享受。
寐生听这话,虽然以前也听过类似的话,犹如钢针入骨,寒冰刺心,着实有
些难受。被他人嘲笑还好,被这么优雅尊贵的美妇嘲笑,他心里还是很不淡定,
这股难受在变成了怨恨,他恨不得立刻剥光了这个女人!践踏她的尊严!
他表情毫不变色,微笑以对嘲笑。
秦娥一脸尴尬,解释道:「君夫人,莫要只看他这一短处。他对花草精通无
比。南园里那些花草师不比他半分。」
流云师太也提醒道:「君夫人。」
华阳君这才面露微笑,嬉笑道:「咯咯咯,秦夫人何必为个奴仆这般认真呢!
让他进去就是了,本夫人也没有那般狭隘。先进去吧,他们估计等不及了呢!
「她心里却暗道:堂堂一个将军夫人竟然带这么个人跟随在身后,也不怕给你家
丈夫丢人。真是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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