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活的阴暗面
2021年/3月/4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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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64375
正文内容：
ps：我万年登不上的号终于又能登上了，哈哈哈！赶紧把我积累这么多的作
品发出来！
这一篇是我有史以来最满意的一篇哦！
第一章 入睡期
「……」
没有感知，没有记忆，没有意识。
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处何方——不，在没有任何实感、连自己存在与否都暧
昧难明的现在，就连「不知道」本身都失去了意义。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都好理解。但是，一从何而来？宇宙大爆炸
之前是什么？」有」到底是怎么从「无」中演化出来的？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诞生的吗？亦或知道梦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
你不记得，但是你活着；你不知道，但是梦还在继续。
不讲道理，无视逻辑，只是如此这般地作为一切的前提存在着而已。
尘封的意识，在虚无的尽头破壳而出。
我是什么？我是谁？
我好像曾经拥有许多名字。我是阿拉法，我是欧米茄，我是原初的，我是最
后，我是始，我是终，我是唐三，我是萧炎，我是郭靖，我是杨过，我是李寻欢，
我是萧十一郎……萧十一郎，萧十一郎，小失忆郎……
「那么我……我现在叫萧十一郎！」
喃喃自语着站起身，茫然四顾。
「所以，这里是哪儿？」
水波，月影，草舞，虫鸣，蛙叫，涛声。
原野。
星空下的原野。
高、大、远、简，四面望不到尽头。
视野里唯一的建筑物——不，那东西可以算是建筑物吗？虽然已经遗忘了绝
大多数必要的知识，但萧十一郎还是可以肯定，它的构造本身就是对几何学原理
的莫大亵渎。那是一个完全找不到首尾的闭合空间，酷似捏扁之后的阿拉伯数字
8。莫比乌斯环——好像有这么一个东西对吧？普通圆环有一正一反双侧曲面，
但莫比乌斯环只有一侧，一只小虫可以爬遍整个曲面而不必跨过任何边缘。尽管
依然有相当的偏差，但这已经是最接近这座诡异建筑原貌的描述了。
萧十一郎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才逼到建筑物跟前，又不知道试了多少办法才
进入这没门没窗的诡异世界。说也奇怪，分明与外界完美隔绝，建筑物内部却一
点都不昏暗，而是通体笼罩在明亮而不刺眼的温润光晕里。萧十一郎低头看了看，
影子消失了。不知匿形于何处的光源起到了手术室无影灯的效果。
建筑物内唯一的是布置是……树。高大到难以形容的树。每上升固定的高度，
空间就会猛地缩水一次，但就算是最小巧玲珑的树冠部分，也足有三座双层别墅
那么大。
不知为何，萧十一郎离树冠少说也有两三百米，却能把上面的每一个细节都
看得清清楚楚。身处如此这般的诡异建筑之中，五感仿佛脱离了人类范畴。硬要
描述的话，此时的萧十一郎不是用眼睛，而是用世界本身看世界。
树冠上建筑很多，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块盘旋状的木质圆台。支撑着圆台的树
梢中心镌刻着被三角形框住、散发出万丈光芒的眼睛，以及一个耀眼的英文单词：
Keter。
是王冠的意思么？等等，这是卡巴拉生命之树？
萧十一郎突然情不自禁地一个激灵。
记忆中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松动了，但却左冲右突闯不出来。
「哦吼！光明教会的杀手终于来了吗？」
将细若游丝的警觉感一截两段的，与其说是眼前少女的发言，不如说是少女
本身。
披肩黑缎剪得短短的很精神，衬托得肌肤仿佛被漂过一样的白——白得有点
不健康，应该说是很少晒太阳导致的宅女白。眼罩、校服……不知道为什么，分
明是典型的日式校服的款式却显得无比华丽。细细一看，这绝不是普通的穿着，
而是红格子短裙配上一条很搭的黑色哥特式腰带那种酷毙了的装扮。同款过膝长
袜显然是和腰带一起买的，上面还挂着帅帅的袖珍十字架。令萧十一郎注目良久
的倒不是特立独行的眼罩，更不是这一身花里胡哨的装饰，而是少女从腕至肘都
被长绷带包住的左臂——这算受伤了吗？
少女耀武扬威地站在圆台上，啊，坐下了。坐在圆台正中金碧辉煌的王座上。
再结合刚才的发言，明白了，她就是大魔王之类的存在吧，而我是志在击败魔族
的勇者，嗯，还是不小心失忆的那种。现在的状态没准就是某个禁术的副作用，
而少女左臂的伤恐怕就是效果了。
记忆依旧稀薄，处境空前诡异，整个故事从头到尾都被非日常感俘获，换成
旁人恐怕会混乱很长时间，但萧十一郎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接受了自己的角色。
是的，角色。
人不可能生活在真空中，总要在社会里扮演一定的角色。扮演得越好，就越
容易被称赞为成熟。萧十一郎当然属于最成熟的那批人之一。
至于除了「角色」以外，到底还有没有「人」本身。有的吧……大概。
「欧拉！万恶的萝莉控神萧十一郎，吾将赐予汝赎罪的机会：向吾主臣服，
并且释放所有收藏的萝莉，否则，哼哼，邪王真眼将毫不客气地把你流放到时间
的尽头。」
哎？
萧十一郎的嘴角微妙地抽动了一下。
萝莉控？原来我是这样的勇者吗？听起来我才像坏人来着。啧。不管了。人
类这种动物啊，只要找准自己的立场就足够活下去了。总之，眼前的少女是不死
不休的敌人对吧。
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橡皮、铅笔、圆珠笔——我这是刚从考场上下来？唔，
裁纸刀。不过在数百米外飞刀杀人似乎有点困难，果然还是摧毁这棵树让她摔死
来得更容易些。
危险的想法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立刻就有几个女孩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摁住王座上面的眼罩少
女狠狠揉。
「Master闯大祸了death！这个宝座可是专属于英雄先生的其他
任何人都没资格碰death！这可是我雷神战锤使都不能违抗的铁律deat
h！」
「不用担心哦邪王真眼，苏菲娅宁·SP·撒图恩七世会接替你的位置好好
辅佐英雄先生的。果然邪恶什么的不能拯救世界，还是看我魔法少女苏菲娅的吧
哇哈哈哈！」
「呜哇！才不会让给你呢，邪王真眼是最强的！爆裂吧，现实！破碎吧，精
神！消失吧，这个世界！Banishmentthisworld！」
「吼吼，那就来较量一下试试吧。Cherub！智天使咏唱！Serap
h！炽天使降临！然后，PhysicalLinkage！世间万物为我所用！」
「凸守也要来~ 雷锤飓风death！」
「班长，难得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毁了。你也多少帮忙圆一下嘛。不然十花
姐肯定又要用汤匙敲小六花的头了。」
「不是十花姐是圣调理人death！」
「……」
萧十一郎几乎是本能地微微退后一步。
现在应该惊讶吗？
并不存在「全世界都在说中国话」的bug。和最初的眼罩少女一样，大家
说的都是萧十一郎一窍不通的日语。但不知为何，萧十一郎还是能完全理解，就
好像意义从语音深处剥离出来，赤裸裸地烙进了他的脑子里一般。
比语言更加诡异的是对方的行动模式。
并没有跳下或者沿着楼梯走下，事实上这棵怪树上也没有任何类似的设置。
刚刚还在遥远的树冠上闹腾得正欢的少女们，倏忽间就出现在近到连体温都
清晰可闻的地方。
过程消失了，只有结果夸张地压了过来，简直就像绯红之王的时删效果——
等等，我刚刚联想到了什么？绯红之王是啥？
略略收拾心神，萧十一郎一脸平静地打量着刚才唯一没有开口，被同伴们称
呼为「班长」的少女。并非差别对待，仅仅是因为她也在打量着萧十一郎而已。
对视是人之为人最基本的礼貌之一。
毫无疑问是个大美人。然而放在一群魅力远远高于平均值的女孩子里，突出
的恐怕只有身高了。如果坐在自己前面的话肯定稍一抬头就会挡着黑板，如果并
排站在一起的话……呃，出于男人可怜的自尊，萧十一郎并不想这么做。
和之前的眼罩少女迥然不同，校服穿戴整齐，不带任何装饰品。不知为何感
觉裙子有点短。鞋子是橙色的——橙色？衣品很捉急。
落落大方的确实有那么一点班长的风范。但班长理应戴眼镜，因为那样会让
人感觉很聪明。现在的话，只看脸根本无法判断聪明与否。总之，一见面就输了。
被羽川翼那种远看像班长、近看像班长、实际上就是班长、毕业之后也肯定会选
择名为班长的职业的班长爆成了渣滓。
等等，羽川翼又是谁？
「啊啦，萧十一郎，我们的大英雄。抱歉，第一次见面却搞成这个样子。不
过也没办法哦，毕竟这里也算是蛮荒之地，谁能想到你会突然大驾光临？招待不
周，万望见谅。」
班长抿着嘴，笑意在脸上若隐若现。那是S属性独有的嗜虐的笑容。
貌似有种我才是坏人的感觉。错觉吧。
「为什么发呆？果然还是生气了吗？……」
啊咧？对话还能继续下去么？
萧十一郎稍微有点意外。
就陌生人而言，一般来说道歉不就是结局了吗？
「生气倒不至于。理解啦，理解。」
先说一点废话暖暖场好了。反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什么
干货好说。
「对了，你说你从没见过我，那么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在媒体里当然天天见啦，现实中还是第一次。毕竟这里不是一百单八阁中
的任何一座，只不过是个偏远的驿站而已，平时你怎么可能来。」班长的眉毛柔
柔地舒展开来，「倒是我很好奇，大英雄认识我们几个吗？」
当然不认识。而且有充足的底气承认不认识。
萧十一郎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贵人。贵人当然有多忘事的权利。虽然他不认
为自己比眼前的几位超凡脱俗的少女更优秀，但人的地位本就是由他人而非自己
定义的。如果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贵人，那么自己就一定是。对于失去了几乎全
部记忆和人际关系的自己来说，眼前的几位少女就是「所有人」。反过来说，如
果刚才班长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自己就算跪下舔脚也未尝不可。
主也好，仆也罢，不过都是个角色而已。从这个角度来说，人和人还真是绝
对平等的。
「你不认识我们啊。也难怪。是我自作多情了。京阿尼在一百单八阁中严重
边缘化，近日已经沦落到和葵关南一个层次了，大概只比Leaf、伏见司和芳
文社等有限几座强一点。而就算在京阿尼之中，玩音乐有吹奏部和轻音部，论战
力有康娜、未来、凉宫，比人气有玉子、此方、千反田，都比我们几个中二病和
前中二病耀眼得多。」班长稍稍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我叫丹生谷森夏。」
单身谷……啊不，丹生谷森夏。等等，丹生谷森夏？《中二病也要谈恋爱》
的丹生谷森夏？
凝固的记忆蓦地解冻，萧十一郎慢慢地把视线一格一格地朝侧面扫过去，将
眼前的少女与脑中活化的信息一一匹配。
眼罩加邪王真眼，唔，最初的少女是小鸟游六花。身处万花丛中还能看出肉
眼可见的颜值优势，应该说不愧是女主角吗？
黑猫咪发卡、魔法少女样式的米色制服、肉肉的脸蛋上贴着桃色爱心——那
个唯一能在颜值上与小鸟游六花一争高下的就是她的情敌七宫智音？
秀发结成双马尾还栓上类似槌头的重物，自称雷神战锤使，再加上deat
h的口癖——这家伙的身份也很好猜，小鸟游六花的好姬友凸守早苗。
以上三位都是中二病。最后用排除法，唯一的正常人，那个懒洋洋微笑着的
少女应该就是瞌睡学姐五月七日茴香了。
中二病社团「极东魔术昼寝结社之夏」已然聚齐。
原来如此。都是出自同一部动漫作品的角色啊。
不仅她们，羽川翼出自《物语》系列，绯红之王出自《JoJo的奇妙冒险》。
还有丹生谷森夏提到的那几个名字，《轻音少女》的轻音部、《吹响！上低音号》
的吹奏部、《小林家的龙女仆》的康娜、《境界的彼方》的栗山未来、《凉宫春
日的忧郁》的凉宫春日、《玉子市场》的北白川玉子、《幸运星》的泉此方、
《冰果》的千反田爱瑠，当然还有《中二病也要谈恋爱》本身——的确，都是京
阿尼旗下的风云人物。
一切突然就很明了了。
「话说，森夏，也许这么问有点突兀。」萧十一郎深吸一口气，苦笑道，
「你说，动漫中的角色有可能穿越到现实里吗？」
第二章 浅睡期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想问这个，但是，可以哦。」丹生谷森夏疑惑地歪了
歪小脑袋，「不过是相差一个客观实在位而已，又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
「客观实在位？」
「在超形而上学领域，客观实在位是用来定义物质系统客观实在层级的理论
范畴。客观实在位越高的事物越真实，反之则越虚拟。我们无法证实自己生活在
终极客观实在界，也就是最最客观真实的世界。我们能严格确信的是，如果把我
们生活的现实世界定义为客观实在位X，那么我们创作的作品，漫画小说电影游
戏之类，客观实在位都是X- 1。」
丹生谷森夏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但是，这之间的障壁并非不可逾越。比如航母图纸位于X- 1，对应的航
母实体位于X。从设计到建造，从X- 1到X，客观实在位获得了货真价实地提
升，这个过程叫做实体化。所以理论上，动漫角色也能来到现实世界，只不过需
要一个尚未被人类发现的实体化过程就是了。」
萧十一郎默默点头。
他突然发现眼前的少女作为班长是合格的。
最初具备秒杀级威力的超S笑容权且不管，单是能如此轻松地制造出毫无隔
阂的对话氛围就已经很厉害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而且还有地位
上的显著差距。
「话说回来，森夏，你以前也和六花一样是中二病，对吗？」萧十一郎斟酌
着问。
「哎？」丹生谷森夏愣了愣，脸蛋腾的一下烧得通透，连标点符号都捎带蒸
干了，「有这个事情吗好吧好吧也许有也许有啦但那只是过去我现在是现充啦现
充！」
「哦。那么你那时候的设定是什么？说得详细一点。越详细越好。」
「……」
「不可以吗？」萧十一郎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和神情看起来自然一点，「森夏
酱？」
「呃，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啦，如果英雄先生想知道的话……」丹生谷森夏
的眼睛尴尬地瞟来瞟去，「咳咳，那时我把自己设定为年龄已逾五百岁的正牌魔
法师森大人，真名叫MoriSummer。Mori是森的训读，Summe
r即夏。我还写过《黑暗圣典》，英文名Mabinogion，凸守到现在都
拿着当宝的那本就是——啊啊啊差不多就是这些啦，满意了吗？话说，英雄先生，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呀？」
满意。
虽然到此为止也算不无收获。但既然对方继续发问了，就再多试探一点东西
吧。
「老毛病。那东西坏了，就是那个东西。」萧十一郎若无其事地比了个自己
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手势，「想给你们增加点姐妹，只好跑出来找新的了。」
「咦？卡池又爆掉了？就算明知不会抽到重复的卡，你也稍微节制点嘛。抽
得太多最后还不是放在角落里吃灰。」
卡池……游戏里抽角色的装置是吧。真是浅显易懂的命名。抽卡应该就是客
观实在位从X- 1扬升到X的实体化过程。抽不出重复的卡也好理解。世界上没
有完全相同的东西。即使用同一张图纸造船，结果也必定会有些许不同。
「不过，英雄先生，这里可没有卡池哦。只有一百单八阁有。」
「我知道。走去那里太慢了。我是来找交通工具的。急着用卡池，所以就近
处理吧。京阿尼就可以。」
「咦？英雄先生果然还是不太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吗？这个驿站确实归京阿尼
管，但处于京阿尼辖地里最偏远的位置。要说离这里更近的阁……」丹生谷森夏
扳了扳手指，费力地回忆着，「顺时针来说，东方、型月、日升、东映、A1P、
东映、疯房子、宣光、白狐狸、小丑社、动画工房、狄俄美狄亚、Leaf、C
ygames、角川、矢吹健太朗、橘公司、古味直志、水无月嵩、若木民喜、
赤松中学、衣笠彰梧、三云岳斗、石踏一荣、弓弦逸鹤、西尾维新、川原砾、镰
池和马，这二十八座应该都比京阿尼近。从这里出发，最快一昼夜车程就能到了。
话说，英雄先生，你想去哪里呢？」
难得来一趟，却什么事都没做就说要走。没有挽留，也没有心酸或者不舍之
类的反应，而仅仅是为自己的决策提供帮助，结合对丹生谷森夏微表情的观察，
萧十一郎有理由确信对方一点都不爱自己。要说与陌生人身份不符的感情，那就
是高到过分的信任感和亲密度。是的，即使考虑到自己的明星光环效应，连曾经
的中二设定都毫不隐瞒也未免太夸张了些。毕竟根据原作，这可是丹生谷森夏讳
莫如深的人生污点。而且，刚才自己有意直呼其名，丹生谷森夏也没有觉得尴尬，
就好像两人的关系本就好到这个程度似的。就算挚友富樫勇太，恐怕也很难做到
这个程度。
细细一想，刚才丹生谷森夏表现出的知心大姐姐的形象，几乎就是原作里面
对富樫勇太时的翻版。对一个陌生人报以这种态度？如果说没有谁对她的精神世
界动手脚，萧十一郎决计不信。
但是，反过来说，也仅此而已。丹生谷森夏和富樫勇太什么都没发生。勇太
和六花走到一起时，森夏甚至还在不遗余力地打助攻，一点吃醋或者失落的意思
都没有。离爱情都相距甚远，连非他不可都做不到，如果想要奴役谁，这种程度
的情感纽带显然差了点劲头。
另一条线索是新提到的二十八阁。
《东方project》、《型月》系列，二次元三大邪教之二，剩下的
《lovelive》出自日升，一个做过《银魂》《犬夜叉》《叛逆的鲁路修》
的动画公司。
作为动画公司，A1P、东映和疯房子比日升更加出名，一个做过《妖精的
尾巴》《魔法少女奈叶，》一个做过《数码宝贝》《美少女战士》《光之美少女》
《海贼王》，一个做过《大剑》《蔷薇少女》《游戏人生》《Overlord》
《魔卡少女樱》《魔法科高中的劣等生》。
剩下几个公司声势稍微小点。宣光做过《这样算是僵尸吗》《为美好的世界
献上祝福》，白狐狸做过《命运石之门》《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小丑社做
过《火影忍者》《死神》，动画工房做过《恋姫？无双》《珈百璃的堕落》，狄
俄美狄亚做过《我的脑内恋碍选项》《问题儿童都来自异世界》。
还有游戏公司：Leaf出过《白色相簿》，Spike出过《弹丸论破》，
Cygames出过《公主连结》，角川出过《舰娘colletion》。
矢吹健太朗、橘公司、古味直志、水无月嵩、若木民喜，这是后宫番五大
「之最」——《出包王女》数量最多、《约会大作战》人气最高、《伪恋》剧情
最好、《天降之物》画风最精、《只有神知道的世界》属性最全。
赤松中学的《绯弹的亚里亚》，衣笠彰梧的《欢迎来到实力至上主义的教室》，
三云岳斗的《噬血狂袭》，石踏一荣的《恶魔高中D×D》，弓弦逸鹤的《无限
斯托拉托斯》，西尾维新的《戏言》《物语》，川原砾的《刀剑神域》《加速世
界》，还有镰池和马那一大摞，虽是正剧，男女比例都很迷。
再加上之前提到的，连作品题目都让人羞于念出的死妹控伏见司、最得轻小
说风格精髓的葵关南、废萌芳文社和高呼女权的京阿尼。
从如此之多的信息中提炼情报再容易不过。只需要归纳这些作品的共同特点
就可以了。
其一，妹子。原著中本身妹子就很多，而且与她们对位的男生都若无其事地
销声匿迹。《中二病也要谈恋爱》的女主角小鸟游六花在这里，那么她的官配、
男主角富樫勇太呢？
萧十一郎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其二，战斗力。
从最初丹生谷森夏介绍京阿尼时就隐约察觉到了。《Clannad》影响
最大，《声之形》票房最高，堪称京阿尼双璧，如果只是单纯组建后宫的话，最
没有理由忽略的就是它们，但丹生谷森夏却连提都不提。后面列举的那些阁就更
有说服力了。除了《Lovelive》，几乎任何一个妹子都可以带上战场。
京阿尼也算是个例外，好多风云人物都只是普通人，比如吹奏部和轻音部。但丹
生谷森夏也说过，京阿尼在一百单八阁中严重边缘化——是的，与葵关南平级，
只比完全不能打架的Leaf、伏见司和芳文社强一点。
细碎的线索拼起来了。
如果一百单八阁隶属于某个统一组织，那么它绝不仅仅是后宫那么和平的东
西。
从微不可觉的两次试探中，萧十一郎提取出了全部必要的信息。
所以他轻轻地微笑了：「去葵关南。」
大家的头脑被某个幕后黑手动了手脚，自己是受益者。但是，无法确定自己
是唯一的收益者。比如，这里除了幕后黑手没有别的男人，所以他为了省事给女
孩们植入了尊重男性的命令，让自己也沾到了光；再比如，来到这个世界的屌丝
本就不止自己一人，妹子们先碰到谁就忠于谁，故事的走向是只有一个超级屌丝
胜出的大逃杀。在这种情况下去镰池和马或者西尾维新那种战力爆表的地方？假
如恰巧碰见真正的主宰赤裸着身体在那里快活，只需要一个口令自己就死定了，
连半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力量又是必要的。万一真的是大逃杀，而自己手上
只有芳文社……再怎么想也很糟糕吧？
强大的力量。强大而不致命的力量。而且最好与精神操纵有关，因为这显然
是将一百单八阁连接在一起的纽带。
记忆里符合要求的作品只有一个。
《碧阳学院学生会议事录》，改编成动漫叫《学生会的一己之见》。日常浓
度高到离谱，但也有一条涉及超自然力量的重要里线。主角所在的学生会是世界
流行性运动的源头，一个名叫企业的组织曾为了操纵流行趋势攫取利益而暗中介
入碧阳学园。妥善利用的话，这就是范围覆盖全球的洗脑能力。
「把六花她们也叫上一起吧。一个人坐车也太闷了。」
收集情报显然还需要用到她们。必要的话，还可以作为人质发动威胁攻势。
一百单八阁是军事组织不假，但它同时也是后宫。军事组织纪律优先，为了任务
随时可以舍弃同伴，但后宫却要尽可能保证全员生还。将两种组织粗暴杂糅在一
起的幕后黑手，政治学成绩只能用糟糕来形容。无论一百单八阁是服务于某个人
还是规则本身，面临可能损失同伴的抉择时都势必需要请示上级，这样就给自己
留下了更多周旋的时间。
「不过，森夏酱，你不要和我们一道，有一件事需要你单独去做：跑一趟疯
房子和白狐狸，请一位叫牧濑红莉栖的科学家和一个叫白的天才萝莉来找我，越
快越好。」
她们，才是之后计划的核心。
「哦，这两位啊，稍微有点印象。」丹生谷森夏歪了歪小脑袋，「只叫她们
两个吗？跟牧濑红莉栖走得很近的椎名真由理颜值不比她低；白的朋友里也有好
多大美女来着，森精种的菲尔、机凯种的休比、天翼种的吉普莉尔、兽人种的初
濑伊纲、人类种的克拉米和史蒂芬妮……」
「不必。让这两个人单独来找我。单独。单独的意思是，不仅别人，就连你
自己也不必跟着回来。哦对了，」萧十一郎摸了摸下巴，「让她们也带个卡池。
我怕又抽爆了。」
第三章 睡眠锭
婚车。
萧十一郎做梦也没有想到，女孩们为自己准备的所谓交通工具，竟然是刚刚
还在使用的婚车。
「只有正在参加婚礼的圣调理人有车death！」
那你们好歹也找个司机！新娘开车是什么鬼！
「只有年龄超过一千岁的圣调理人才能考驾照death！」
那还真是辛苦你们了啊女高中生们！话说这么非日常的地方为什么还需要考
驾照？就没有谁帮忙吐槽一下的吗？
萧十一郎揉着太阳穴拉开车门，讪笑着向苦逼新娘打招呼：「你叫小鸟游十
花，对吗？」
「很荣幸你认识我。」对方面无表情地回答，声音生硬得出奇，显然胸腔里
还憋着火。看得出来，尽管受到了某些限制，女孩们的精神还是相当自由的，允
许保留负面情绪就是明证。但反过来说，她还是听话地来了。之前的猜测基本正
确。大家的友谊树开局就点满了。就算过分到从婚礼上拉过来当苦力，也只是闹
别扭而不会闹翻。
「你老公没来？」
原作没有解释他是谁，但既然能在意大利大宴宾客，应该也不是凡人。
「你忘了？只有女孩才有资格见英雄先生你。」
「为什么？……」
话一出口，便后悔。这显然是一百单八阁的常识，甚至就是出自自己本人的
手笔，绝不能自称不知道。
小鸟游十花吃惊地扭过头瞅着萧十一郎。不，不仅仅是吃惊。她的表情很复
杂，夹杂着悲伤、羞辱和愤慨，就好像走出强奸阴影的女孩子，突然被问及当年
详情时的样子。
萧十一郎心头一颤，连忙若无其事地圆了下去。
「……为什么要穿婚纱来？开车不方便吧。我又不着急。」
小鸟游十花似乎被蒙过去了，又似乎没有。她继续瞪着萧十一郎，抿着嘴唇
道：「我希望你能看见我最好看的一面。」
的确。剧场版的同款白婚纱比平时的家居服亮眼多了。
不过……
萧十一郎隐约记得对方不仅是高级餐厅主厨，而且还是差点当上运动员的体
操部健将，体态健康到勾人，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不穿更好看。」
小鸟游十花的眉头一下子就竖起来了：「你说什么？」
「啊不不不，口误，口误啦。」
即使是朋友，调戏也是不允许的吗？……倒也未必。还得看性格。换成没心
没肺的阿库娅恐怕就不一样。说到底还是小鸟游十花的高冷人设使然。
萧十一郎不再蹿火，坐上副驾，关掉车门。
小鸟游十花讶异地打量着他：「你不坐后面？」
「副驾可是最危险的地方。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后面几个姑且都是女孩子，
我好意思让她们坐副驾吗？」顿了顿，见对方没有回应，萧十一郎奇怪地扭过头，
「可以开车了。抓紧时间送走我之后你还要赶回来结婚——话说，十花，你这是
什么眼神？喂，你没事吧？」
实在不像是没事。
一向冷定沉着的黑水晶般的大眼睛不知为何蓦地融化，含情脉脉，不，几乎
可以说是媚眼如丝。
身体的动作比语言更快。
轻微颤栗着的胳臂猛地搂紧，两条大长腿也情不自禁地夹了过来。小鸟游十
花的整个娇躯就像一只从天而降的章鱼，转眼就严丝合缝地拥入萧十一郎怀中。
刚刚还冷言相对的陌生人，此刻仿佛成了她愿意用一生一世去爱的丈夫。不，
也许还不止如此。原作的小鸟游十花即使到了婚礼上也面瘫如故，何曾露出这般
媚态。
萧十一郎的嘴角微微抽动。
这算……什么鬼？
「你刚才好帅哦，我的大英雄。」小鸟游十花的声音嗲得能腻出糖水来，
「我感觉被你电了啦。」
的确像被电了。
麻得很，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咬得她飘上云端。
「英雄先生，带我走！这婚，我不结了！如果你愿意带我远走高飞，从现在
起我小鸟游十花就是你的女人！」
突然比原先更加铿锵有力了。然而，说的都不是人话。
萧十一郎苦笑道：「十花，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浑身滚烫的美人一把扯掉了婚纱，露出了大块大块雪白粉
嫩的肌肤，「快！带我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萧十一郎的瞳孔微微收缩。
原来如此。预设感情如此松散，是因为埋了这种后门的缘故。
「速战速决吧。十花酱，你先开车，我想……我想试探一点东西。」萧十一
郎深吸一口气，掰开坐椅，把整个头探到后面，对女孩们喊道，「各位，十花刚
刚跟我表白了！」
「什么？」
四脸懵逼。
喂，要不要这么吃惊啊。六花、七宫、凸守，特别是你们几个，怎么吓得连
中二设定都忘了。果然没动手脚的话，小鸟游十花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对吗？
「六花，你的左手为什么缠着绷带，没事吗？」
「被萝莉侍奉之人啊，与DarkFrameMaster缔结恋人的契约
吧！」
原作中向富樫勇太表白时说的可是帅帅的「被黑暗火焰所拥之人」，为什么
到这里就那么猥琐！混蛋！老子才不是萝莉控！
「Master你怎么了death？与你签订恋人契约的难道不是漆黑烈
焰使吗death？」
「凸守，我喜欢你！」
「哎？」凸守早苗刚刚还在一脸疑惑地逼问小鸟游六花，听到这句话的瞬间
就娇羞红晕到飙烟冒泡，仿佛苦恋多年终于得到回应了一样，「哎哎哎英雄先生
雷霆锤使也超级喜欢你啊……death！」
太高兴以至于忘了中二设定就不用再特意补上一句了OK？你们中二病谈恋
爱都非得那么别致吗？
「七宫，你好胖。我可不喜欢太胖的女孩。」
「哎？」七宫智音啪的一声捂住了婴儿肥的脸蛋，整个人仿佛突然被名为悲
伤的东西贯穿了。就算在被富樫勇太拒绝的时候，不，就算这十几年经历的大大
小小的坏事加起来，恐怕也没有现在的十分之一令她伤心。萧十一郎知道七宫智
音不仅个性十分乐天，而且具备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的爱情观。勇太和六花走到一
起后，她还能笑着祝福他们。如果之前有人说这么乐观的女孩会被区区一句否定
弄得随时可能自杀，萧十一郎肯定不会相信。是的，仅仅是之前。
「胖死了胖死了胖死了！」萧十一郎一边小心提防着对方寻死，一边继续用
再失礼再无聊不过的理由补刀，「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就算和母猪谈恋爱也不
可能选择你。」
崩。
仿佛泪腺被切碎了。眼泪与其说是淌下来不如说是从每一个毛孔中同时渗出
来。没有一寸肌肤是干燥的。但是，没有声音发出。喉咙干枯了。若非亲眼所见，
任何人都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绝望的一副表情。如果说刚才萧十一郎还在担心对方
寻死，那么现在这种担心就是多余的了。心死的人，肉体反倒不容易出事。
如果接下来什么都不做，恐怕七宫智音就会像植物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这里，
直到把自己渴死饿死吧。
「但是没关系，我是动物保护主义者，所以还是会给一个名分，甚至与你的
情敌六花酱不相上下。所以你可要好好感谢我，母猪小姐。」
一听这话，刚才还死气沉沉的七宫智音就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一个
高跳了起来，跪在地上朝萧十一郎连连磕头：「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太棒了！
英雄大人我太幸福了！感谢英雄大人！感谢英雄大人！」
即使疯狂磕头也掩饰不住心头的喜意，标志性的笑声划破天空——
「啊哈哈哈哈哈~ 」
可你的脸上还铺满了刚才的泪水啊喂。
萧十一郎知道，爱到深处情绪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对方所控制。但是像现在这
样，上一秒哭下一秒就能笑，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超能力吧。
「茴香！」萧十一郎把目光投向下一个目标，那个离自己最近，柔柔弱弱看
起来最好欺负的女孩。
「干……干嘛？」五月七日茴香怯怯地问。
这次，萧十一郎一句话都没说，抡圆了胳膊啪的一下赏了她一个大耳光。
「你……你打我？」五月七日茴香一脸错愕地抚摸着自己颊上乌青的巴掌印，
触手处滚烫烫的，有一点点起棱子。四目相对，萧十一郎看得很清楚。现在她的
眸中没有爱意。连一丝一毫都没有。
萧十一郎塞住自己的呼吸，闷声道：「我就打你怎么了？」
「啪！」
又是一个耳光。
这一下是横甩过去的，毫不优雅，力道却十分重。
「你……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五月七日茴香委屈地红了眼圈，「你怎么
可以打人？」
萧十一郎不再说话。他知道刚才那两下对方完全能躲开，但是出于某些植根
于意识深处的原因，她没有，不，准确来说是不能躲。连躲的意识都不能提起来。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一百单八阁是军事组织，安全当然是最基本的要求。
他用力咬紧牙关，把全部的残忍都摆在脸上，扇！扇！扇！
第二十下，不，也许是第三十下吧，像受气小媳妇一样逆来顺受的五月七日
茴香突然婴宁一声哭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无理取闹殴打她的萧十一郎：
「你……你的手为什么这么麻？是不是打我打得太累了？」
「要你管？」
这一耳光扇过去明显顺手了很多。因为巴掌飞来的时候，五月七日茴香有意
偏了偏脸颊，将自己脸上最软最脆弱的部分迎了上去。为了给施暴者提供更舒服
的手感，少女甚至不惜让轻轻碰一碰就痛得要命的地方再次遭受重创。
她嗫嚅着问：「你……你已经很累了，就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可以
吗？」
萧十一郎用力喘着粗气：「老子不累！老子就是想看你无缘无故地挨揍！」
「我……我自己打。我打耳光给你看。所以，你休息一下好不好？」
啪啪啪啪，左右开弓二十响。为了不让萧十一郎累着，五月七日茴香居然真
的开始自己扇自己耳光。不过毕竟是女孩子，怕疼，一开始也没打得多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贱不贱啊？」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啊。一想到你把手都打麻了，我的心就快要碎了。」
五月七日茴香从委屈渐渐过渡到恐慌，「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够重？我错
了，我错了！我马上改！」
五月七日茴香连忙拿出吃奶的力气，啪啪啪啪又是二十响。这时她感觉脸已
经不是自己的了，头晕晕的，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停。抬起头。」
萧十一郎几乎已经认不出眼前的女孩了。红肿淤青的脸颊，散乱的头发，泪
痕纵横，鼻涕泡也冒了出来。与两分钟前真是判若两人。
「笑。」
条件反射式地咧开嘴。这一笑不要紧，脸部肌肉一阵抽搐，忍不住痛苦地呻
吟起来。
「笑！」
强忍着疼痛继续咧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倒不是因为她想哭，这完全
是身体面对疼痛的本能反应。
「够了。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萧十一郎冷冷地注目良久，突然长长
吐出一口气，「六花、七宫、凸守、茴香，现在我宣布，你们四个……」
婚车突然一个急刹，害得萧十一郎几乎要碰伤鼻子。
「十花！你什么鬼，会不会开车？」小鸟游六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连中二
设定都不用了，尖着嗓子斥责自己的亲姐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鸟游十花满头大汗，眼里闪过一丝幽怨，萧十一郎刚才的话她可是一句不
差地听进了耳里。
无视了我的表白，回过头就用一口气攻略了另外四位女孩？
那我算什么？
你们在背后怎么做我没有意见，但总得在乎我的感受吧？萧十一郎，你不能
把我当空气啊！
小鸟游十花委屈死了，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开你的车就好！矫情什么？」七宫智音也一反常态地冷着脸呵斥道。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扭过头用食指托起了小鸟游十花的下巴：「十花酱，她
们四个中要靠武力角逐出一个正牌女友，剩下三个当小三，而你是雷打不动的小
三啦。别生气别生气。」
小鸟游十花别过脸，用力噘嘴。
以她独立女强人的个性，无论如何也没法接受当一个花心大萝卜的小三。
但是，不知为何，拿稳了这个位置，竟然让她的芳心深处泛起了一股病态的
甜蜜之意。
没错，他花心。
没错，只是萍水相逢。
没错，在这之前自己就有男友了，而且今天正是婚礼。
但她就是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他。爱得要命。爱得不顾一切。
小鸟游十花用力踩下油门，不再理会背后的腥风血雨。
字面意义上的，腥风血雨。
「靠武力角逐出一个正牌女友。」在场的都是聪明女孩。萧十一郎有意提及
的重点，她们理解得很好。
刺眼的血线沿着五月七日茴香的嘴角滴落。这是被七宫智音猝不及防掌掴时
指甲划破的伤痕。然而，不值得同情。因为几乎在同时，这个本就软糯、攻略之
后更是卑微到不像话的女孩也蓦然抬起脚，又快又毒地蹬进小鸟游六花的小腹深
处，将她的胃肠踹成了一张纸。
小鸟游六花弯成虾米蹲了下去，张大了嘴巴，想吐，却吐不出来。瞅着这个
节骨眼，凸守早苗像疯狗一样猛然扑进几分钟前还橘里橘气的master怀中，
抱住脖子猛地咬下一块皮肉，狠狠地咀嚼着。鲜血溅在幼齿而狰狞的小脸蛋上，
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仅仅因为萧十一郎无理取闹的一句话，好闺蜜混战成一团，彼此犹如生死大
敌，嘴咬脚踹，极尽狠毒之能事，不多时就血迹斑斑。而与此同时，一纸之隔的
小鸟游十花仍在风驰电掣，满脑都是病态的桃色泡泡。后座四位女孩的生死，竟
似完全不放在心上。
天边，乌鸦飞起。
第四章 K结
日出。
车停在路边。
萧十一郎独自扶住车门，吐得头晕眼花。
欲望在热腾腾地上升，理智支配的心灵却在变冷。
冷得要命。
萧十一郎已经彻底明白了。陌生女孩对自己的感情默认锁定在被攻略的阙值
上，也就是所谓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程度。而要越过这条线也很容易。可以像攻
略小鸟游十花那样展露吸引力，可以像攻略小鸟游六花那样示好，可以像攻略凸
守早苗那样直球，可以像攻略七宫智音那样pua，可以像攻略五月七日茴香那
样用强。只要想追就可以了，手段根本无所谓。而一旦攻略，友情也好，亲情也
罢，就都成了纸糊的玩意。生命，就连最宝贵的生命也不例外。是的。不仅是同
伴的生命。就连自己的生命也可以随意轻贱。
萧十一郎永远忘不掉朝女孩们挥动裁纸刀时，自己那绝望的呐喊。
是的。自己的呐喊。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在呐喊。
对方没有喊。对方在笑。
「啊啊啊！滚啊！我在杀你们啊！为什么不反抗？别再笑了！啊啊啊啊啊不
要笑！不要再笑了啊！为什么你们还要笑？！」
「捣碎你们的脸！把你们的脑袋砸碎！别笑了！我不想再看见这恶心的笑了！
为什么你们不反抗？为什么你们不惨叫？为什么？为什么死了还要笑？！阴魂不
散！不要笑！啊啊啊啊不要笑！」
「啊啊啊为什么这么享受！我可是在杀你们！滚开！别笑了！别再冲过来了！
你们再这么享受的笑……别笑了！闭嘴啊！为什么冲过来往我刀上撞？滚！滚开！」
「砸碎啊！把你们的脑袋都砸碎！为什么死了还要看着我笑？别笑！别笑了！
别笑了啊！你们……你们永远别再想笑了。」
何等可怕……何等可怕的力量。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幕后奴役着女孩们？是我吗？是失忆之前的我吗？还
是说我也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棋子？
至少三个小时，萧十一郎什么都做不了。他只是吐，吐，吐，一直吐！
「难怪你不要森夏酱跟我们回来呢。你把六花她们都杀了？」
棕发、蓝瞳、白衬衫、黑筒袜，外面披着自己改造的菖蒲院女子学院制服。
虽然严格来说已经不是高中生了，不过常用「因为可爱」这样的理由为自己的装
束辩解。
牧濑红莉栖，出身《命运石之门》的女科学家。
萧十一郎一边吐，一边流着冷汗微笑：「我看起来像不像……恶魔？」
「我可没见过这么温柔的恶魔。」
温软稚嫩的小手轻轻拍打着萧十一郎的后背，试图帮他将缠成一团的身心捋
顺。小学水手服披在她的娇躯上居然显得过分宽大。乱糟糟的银发、白到病态的
肌肤加上重重的黑眼圈，顶着一堆尼特debuff，姿容却依旧足够灼人眼目，
显然在智力以外的另一方面也得天独厚。
白，出自《游戏人生》的天才少女。在纯粹计算而不考虑自由意志的游戏中，
从来没有谁能战胜她的。
「规模如此之大的组织要想有效运转，必须有共享情报的装置。而一旦真的
存在这样的装置，牧濑红莉栖，你这个二次元少见的天才科学家一定会参与其中。」
萧十一郎惨笑道，「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温柔？我手上现在有五条人命！」
「正因为能凭借职务之便得到第一手情报，我才有充足的理由确信你失忆了。
邂逅六花一行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试探。不把对方逼到极致，怎么可能用最少
的样本完成任务。到那时就要牵扯到更多的女孩。」牧濑红莉栖抱臂在胸，淡淡
地分析道，「而且，你确切地知道被你杀掉的人可以复活。森夏跟你讲过卡池的
规则了吧？抽卡的过程就是客观实在位提升的实体化过程。现实中不会有完全相
同的人，所以也抽不出重复的卡。反过来说，凡是现实中没有的都有可能抽到。
人死了，去卡池里肝回来就好了。」
「虽然残忍，但这是最利他的决策。必须把大家都逼死才能将你的所作所为
格式化。否则，大家势必要永远被你的错误影响。别的不说，突破阙值后滋生的
爱情怎么处理？十花是你无意间攻略的，撩六花她们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半吊
子的爱甚至半吊子的性关系，精神洁癖的英雄大人肯定无法接受的吧？」白也在
冷静地分析，「通过卡池从原著中重新实体化出来后，病态的爱也好，自相残杀
的悲惨记忆也罢，完全都不会有。背负痛苦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一下子就被看穿了吗？」萧十一郎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你不仅叫了白，还叫了最有可能掌握情报的我，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参
谋，或者说，仅仅是听你吐露心声也好。」
「不。至少不全是。」萧十一郎慢慢地把目光转向第二位有意选中的女孩，
一字一句地问，「白，你哥哥空在哪？」
空白兄妹绝不仅仅是战友或者爱人的关系而已。两人打一开始就深深地纠缠
在一起。如果说之前遇到的小鸟游六花还可以解释成未曾邂逅富樫勇太的平行世
界版本，那么成长过程中剥离了空却还和原作一般无二的白，从理论上就不可能
存在。
如果白根本不存在或者性情大异，那也罢了。问题是她还好好地在这里，所
以空呢？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太早了。」白在摇头。
拒绝回答，意思就是知道答案对吧。
「回答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勇太、空，还有其他那些男生，都去了哪里？」
萧十一郎加重了语气，「别忘了，我完全可以用和刚才同样的疯狂手段攻略你，
然后逼你给我答案。」
白幽幽叹出一口气：「天真。」
「难道你以为我做不出来？」
牧濑红莉栖反问道：「难道你以为我们还没有爱上你？」
萧十一郎怔住。
的确，如果只是坐个副驾就能攻略小鸟游十花，那么见证了利他性决策的两
位天才少女没理由仅仅是朋友。
「爱情三要素：亲密、激情、承诺。由此演化出的恋爱模式共有七种：三要
素俱全当然最完美；只有亲密是喜欢，只有激情是迷恋，只有承诺是合适；亲密
加激情等于浪漫，激情加承诺等于疯狂，亲密加承诺等于陪伴。飞蛾扑火的疯狂
当然是爱情的一种，但是其淡如水、互相尊重理解的陪伴又何尝不是。」牧濑红
莉栖无比自然地牵起萧十一郎的手，柔柔地道。
她的眸中有光。水波粼粼的光。
萧十一郎愣了很久才讷讷道：「为什么你们的爱情那么正常？害得我以为只
要突破阙值就会沦落到六花她们那个样子。」
「那得问你自己。」
「我自己？」
白点点头：「攻略中二病们是为了获取情报。你抱着尽可能极端的念头去接
近她们，所以她们回馈给你的也必然是最极端的爱。」
「现在我渴望理解和陪伴，所以你们也会以我期望的方式爱上我。」
「是的。」白嘟了嘟小嘴，「不要把大家的设定想象成那么生硬的东西嘛。
本来就是为服务英雄大人而组建的组织，怎么可能出现全员病娇那么煞风景的事。」
「你们……」萧十一郎的嘴角抽动，「你们知道自己的头脑被动了手脚？」
「知道啊。好歹我们两个都出身一百单八阁。白的计算力和我的时间线科技
都是重要战略资源，和那些派不上用场权限又低的中二病可不一样。」牧濑红莉
栖的脸上不知为何带了点类似冷笑的表情，「英雄先生，你很奇怪吧：为什么接
近你的都是女生，而且要用精神技术保证忠诚。」
萧十一郎叹息道：「我自来是个多疑的人。如果你们不说清楚，我恐怕很难
睡得好觉。」
「你喜欢我们吗？喜欢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吗？」白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这个问题实在多余。只要是男人，都不会拒绝塞满优质动漫美女的人间天国。
「喜欢到愿意为我们、为这个世界放弃你原来的世界，放弃曾经的亲戚、朋
友、爱人，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萧十一郎凝视着白，白也凝视着他，明亮的眼眸中，少年看到了自己沉默的
脸。
好了。为什么是后宫，为什么必须是具备相当武装力量的后宫，为什么又要
是无条件倒贴自己的后宫。在自己毫不动摇的探索下，一切，终于明了了。
可那又如何？
萧十一郎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吗？
「所以白才吐槽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太早了。再跟我们相处一段时间吧，而且
你也需要了解我们面对的威胁是什么。不急。有的是时间。」牧濑红莉栖拍了拍
萧十一郎的肩膀，悠悠道，「如果你真的喜欢这里的话，可要好好珍惜我们哦。
用你的一辈子来珍稀我们。」
这次萧十一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难道就没有什么事情是我现在能做的？」
「有。」
白从怀中取出一张地毯一样的东西双手奉上。说也奇怪，分明只是薄薄的一
层，里面却涌动着深不见底的透明液体。想必这就是所谓的卡池了。
「抽卡。把你刚刚杀死的六花她们抽回来。」
第五章 熟睡期
车在跑。
开车的是牧濑红莉栖。油门踩得很深，完全没有传说中女司机畏手畏脚的窘
状。
萧十一郎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也曾经学过类似的技能。是的，正如白所暗示
的那样，自己并不是这里的土著。
可惜，没有学会。
弱就是弱，跟性别无关。
白坐在膝头，拉过萧十一郎的胳膊环抱住自己，肌肤暧昧地紧贴。
萧十一郎没有顺手握住她的微乳。
他握住的是卡池。
——区别于整齐划一的一百单八阁，卡池里抽到的叫散卡。
——每到整点可以抽十次，一次一张。连抽奖励不算在内。
——可能抽出单品，也可能抽出组合，也就是一张卡里封印着一组彼此有关
联的角色。
——稀有度分为铁、铜、银、金四个级别。相邻两阶的爆率差是3：1。
白用她的计算力估测了一下，单品的话，小鸟游六花应该是银卡，七宫智音
是铜卡，凸守早苗她们则是铁卡。而就算是银卡，在卡池中也是数以万计的存在。
从概率上算，可能要连抽好几天有可能达到目的。当然，抽到银卡组合「极东魔
术昼寝结社之夏」就省事了。不过组合爆率本就比单品低，何况是银卡。
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那黏黏的液体里，抓稳，再慢慢地提起来。
铁卡。
散卡上标明生活照的位置与其说是照片不如说是动画截图。那是一位挂着黑
眼圈的少女，眼神莫名的凶，笑得却很纯很腼腆。
下面一行小字介绍姓名和出处——
雅黛涅拉。《这个勇者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有点印象，是那个宅女军神
对吧？教男主连击剑那个。
再往下是一个单箭头，引出一张袖珍照片和他的姓名。龙宫院圣哉——记得
好像是原作男主来着？
「话说，」萧十一郎捏了捏白肉肉的小脸，「为什么真的只是张卡？」
「因为……」
「一小时能抽十次。那么多女孩子塞在车里不嫌挤么？」前座开车的牧濑红
莉栖吃醋似的抢话道，「抽卡只是完成了实体化的第一个步骤。现在女孩子都封
印在散卡里，而且也没有意识。暂时不需要的话，随身带着很方便。但如果放出
来就是活生生的人了，收不回去咯。」
「这样啊。」
第二抽，组合卡。而且是天草筱、萩村铃、七条天空三人组成的铜卡组合
「樱才学院学生会」。天草筱有一个单箭头指向津田隆利。是了，《黄段子学生
会》，啊不对，《妄想学生会》的那几位对吧。萧十一郎突然有点想把她们实体
化。与性爱无关，他只是觉得如果有这么一批若即若离的同事会很愉快。
「真的好矮。」放下之前又看了一眼小铃，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等等，喂！
为什么感觉散卡里传来了微妙的杀气？她们没有意识的吧？刚才是错觉对吧？
第三抽还是铁卡单品。安达垣爱姬。《政宗君的复仇》。双箭头为真壁正宗。
千金大小姐，有给喜欢她的人起绰号的毛病。除了真的很漂亮以外，对她的印象
也仅限于此了。
第四抽，铁卡单品。《不灭钻石》的山岸由花子。人是很飒很漂亮啦，替身
很能打也不算花瓶，单算价值比前三抽都要棒，但考虑到对双箭头广濑康一做的
那些用过激手段来形容都嫌太轻的事，这家伙还是不要放出来的好。
第五抽，铁卡单品。《无能力者娜娜》的柊娜娜。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在一群
又是不老不死又是穿越时间的超能力者里乱杀，呃，字面意义上的乱杀，无疑是
个很聪明很强的狠角色，所以就更不能放出来了。话说她的双箭头是春日野穹哎，
在这里百合也是被承认的吗？
其实现在稀有度已经可以自己掂量出来。无论是否为女主角，看过就忘的差
不多都只有铁卡的程度。铜卡姑且算是经典角色。小鸟游六花曾在世萌拿过一次
绿宝石项链，所以是更高一层的银卡。金卡恐怕就是足以载入史册的现象型角色
吧，开创傲娇、三无两大经典人设的明日香和绫波丽算不算？
第六抽，铜卡组合「雏见泽的神与巫女」，出自《寒蝉鸣泣之时》。咦？古
手梨花拿过一年萌王来着，之所以仅仅是铜卡，恐怕是被跟她搭伙的御社神羽入
拉了后腿。也是，一个活了两千六百多年还不如一群少男少女成熟的所谓神明也
是够了，站在一群个性到动不动黑化的主角里简直毫无存在感。两人互相双箭头
……好吧我知道了，像这种实体化出来的话不想当黄毛就只能磕CP对吧？
第七抽，铁卡单品。《幻影之血》的艾莉娜·班德鲁多。善良的富家大小姐，
但也只是善良的富家大小姐而已，再也想不起别的什么了。双箭头是大乔但照片
是被迪奥强吻……行吧。
第八抽，铁卡组合。《女友成双》的两位女友大人，水濑渚和……那个谁。
谁要管她啦！水濑渚才是重点好吧！为了保证表白成功每天慢跑四小时锻炼身体，
再花八个小时练习料理，还要疯狂打工买超高价原料，如此这般夸张的爱，就算
作为媚宅而言也未免用力过猛了，实乃在搞笑番里才有可能存在的怪咖。
等等，对了。
萧十一郎猛地向前一抱，将白那满把嫩嫩滑滑的弹手软肉摁在怀中狠狠揉搓：
「像这个样子实体化的话，水濑渚会像原作中对待男友一样对待我吗？」
「不然呢？」白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除去这些匪夷所思的行为的话，她就
只是个丢进人堆就找不到的纯路人而已。所以才是铁卡啊。」
「可就算她愿意这么做，每天这种作息，身体也势必会撑不住。」萧十一郎
迟疑道，「漫画可以不遵守现实规律，但是实体化的话……」
「人类的潜力是很大的。」牧濑红莉栖淡淡道，「既然她是为了满足你的愿
望才实体化到这个世界的，她就必须做到。」
「我们其实也一样。」白突然轻轻地补充道。
萧十一郎的手，慢慢变得僵直。
啊，是啊。根据原作设定，白应该是交流恐惧症才对。如果没有为这个世界
接受洗脑，怎么可能像抱枕一样任凭陌生人把玩。
自己从来都不是空，只是个鸠占鹊巢的渣滓而已……
「那么这一张呢？」似乎是要强行终结这个令人负疚的话题似的，萧十一郎
深吸一口气，取出山岸由花子，「把她实体化，会不会也把我软禁在家里，上厕
所都需要破解密码？」
「如果你没有M属性的话，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不需要。卡池里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的需要。」
「柊娜娜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杀死超能力者，但我即使把她实体化，也不必担
心身边的女孩有生命危险。她只会杀敌对阵营的超能力者。」
「没错。」
「所以卡池的原理是用某种超自然力量篡改动漫角色的意志。而且这种篡改
是柔性的，保留了原作角色的思想经历和人生目标，只不过把我的利益放在比一
切更高的地方而已。」
「所以大家不仅忠诚，还能最大限度地保留原作的灵气。这也是为了你的满
意度着想。千人一面的奴隶有什么意思？」背对着萧十一郎的牧濑红莉栖，眼睛
微不可觉地一眯，「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们考虑得很周到？」
萧十一郎沉吟道：「我只觉得你们用来给自己洗脑的东西很厉害。」
「当然。那可是这个尼伯龙根仅有的三块贤者之石之一，vaduk之印在
这个镜芯的投影。」
「……」
在北欧神话中，尼伯龙根由死去的物质构成，第五元素富集于此，而能点石
成金、起死回生的贤者之石就是它的结晶。
当然，白指的肯定不是它的本义。而萧十一郎记忆里使用过这个设定的，似
乎只有《龙族》，一部与二次元八竿子打不着的玄幻小说。
假如《龙族》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的话，那就说明不仅仅是ACG界，玄
幻、武侠、都市……客观实在位X- 1范围内的一切，恐怕都脱不开这个庞大组
织的掌握。
「我记得尼伯龙根是类似于口袋空间的东西对吧？贤者之石就是里面的宝藏
之类的？」
牧濑红莉栖吃惊地扭过头，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谁跟你说的？陈墨瞳？
夏弥？零？上杉绘梨衣？——可她们都在上面那一层！」
都是《龙族》的女角色，验证了之前的猜测。不过「上面那一层」是什么意
思？去最近的阁都需要一昼夜车程，一百单八阁控制的地域范围辽阔到简直可以
用大陆来形容。可是如此广袤的二次元天国，仅仅是某个巨大建筑的其中一层？
「你想知道的太多了。」白难得严肃地横了萧十一郎一眼，示意他见好就收。
后者也聪明地不再追问，继续抽卡。
第九抽，还是铁卡组合，清华女子学园全员两千人，出自《我被绑架到贵族
女校当庶民样本》。等等，两千？两千为什么还仅仅是铁卡？哦，剥离了全部女
主角之后的全员，只有无名无姓的路人在这里啊。学到了，还可以这么玩的。
「话说，既然组合卡人数可以飙到这么多。」萧十一郎突然觉得自己又找到
了一个可以卡的bug，「那我能不能抽出常盘台之类的好东西？什么御坂美琴、
白井黑子、食蜂操祈、婚后光子、帆风润子、切斑芽美、湾内绢保、泡浮万彬、
弓箭入鹿、弓箭猎虎、口囃子早鸟……一手就能抓到。就算只是路人给我也很好
啊，《超炮》的路人颜值自来高到夸张。」
「显然不能。」白眨巴着大眼睛，「镰池和马位列一百单八阁，魔禁常盘台
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个部分。这里不会有重复的角色出现，你忘了？」
「哦。那我如果去把她们都杀了，能不能抽出常盘台？」
「你的想法好可怕啊喂！」牧濑红莉栖浑身一抖，方向盘都差不多要扭到车
门外面去了。
「可以。卡池本就是用来复活阵亡角色的，为花瓶安排工作不过是附带功能
而已。」白抿了抿嘴唇，努力掩饰着眉宇深处的战栗，「如果我们恃宠而骄，变
懒了，背叛了，或者犯了什么错惹你不满意，随时都可以用杀掉重抽的方法完成
格式化。这是你的权力，英雄先生。」
两位女孩的恐惧，萧十一郎看得分明，却不说破，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你说卡池是用来复活角色的？可如果只是随机肝，效率也太低了吧。」
「之前说过了，肝只是用以丰富游戏体验的附带功能。真想复活谁的话可以
去许愿台许愿，比如将抽到个别散卡的概率提升到100%.不过，必须支付相应
的代价。」
「许愿台吗？」萧十一郎点点头，若有所思，「如果实在抽不到六花她们就
去那里吧。人是我杀的，支付点代价也是理所应当。」
最后一抽，铁卡单品。《不灭钻石》的地缚灵杉本铃美。这个似乎也是应当
实体化的好角色。不能回头的能力完全可以活用。不过，话说，这是跟《JoJ
o》系列杠上了么？本身女角色就不多来着。
「第一次使用卡池会额外奖励三次十连抽哦。而且爆率比正常高。」白提醒
道。
第六章 深睡期
「三次？这么多！」意犹未尽的萧十一郎猛地精神起来，大手一挥，「第一
抽！」
哦哦！中大彩了！两个银卡组合！中野五姐妹和学不来五人组！《五等分的
花嫁》和《我们不能一起学习》！一百单八阁本质上是军事组织，日常番角色基
本上需要靠卡池，而这十个妹子在其中肯定算是顶而尖的存在了。单品也有一张
银卡，《擅长捉弄的高木同学》的高木，丝毫不逊色于小鸟游六花的极品。
不过铜卡只有两张单品一张组合：《野良神》的一岐日和，只有同为女性的
漫画家才能塑造好的细腻而又毫不媚宅的女角色，清秀的外表加上对拳击的莫名
狂热颇有点反差萌的味道；《流汗吧！健身少女》的纱仓响，想靠锻炼消灭肉肉
却不知道肉对于男人来说多么宝贵的笨妞：「冒险寮」，魔法泽茜、盗贼山惠、
英雄崎凛、大名侍鸣、吟游院芹香、召唤寺菊乃、忍者林琉璃、龙骑士原月麦、
圣帝小路美森、大司教河胡桃子、菜波·K·布列德费尔德、白亚·B·布列德
费尔德，出自一部一集攻略一个妹子的奇葩后宫番《如果折断她的旗》，名字来
源于西式RPG游戏的各大经典职业。
剩下四张都是铁卡单品：梅普露，《因为太怕痛就全点防御力了》的欧皇玩
家；宇岐花，《宇崎学妹想要玩》的调皮学妹；伊蕾娜，《魔女之旅》的屑魔女；
潮田渚，《暗杀教室》的……等等这是个男的！冒险寮里的那个盗贼山惠也是！
二十张卡，两千零四十位风味各异的妹子外加两个伪娘，就这么被萧十一郎
汗津津地握在手里。
忐忑到不真实。
「啊啊！坐车太无聊了。这鬼地方又大又空旷。车跑了那么久，外面连风景
都没变。」萧十一郎故意大声说。
没人理他。
「果然还是要实体化几个妹子出来解解闷啊！」
「又当又立。」牧濑红莉栖叹了口气，「想做什么就坦诚地做吧。散卡就是
为此而存在的。」
「哦哦！就等这句话了——出来吧！就决定是你了！自恋的人渣魔女伊蕾娜！」
「……」
「绽放您的力量吧！伟大的灰之魔女伊蕾娜！」
「……」
「……呃，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生？这样让我很尴尬啊喂。」
「咦？英雄大人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实体化？」白故作惊讶地问。
「看我这样子像是知道吗？」
「我还以为你是在中二。」
「才没有这种属性！」
「实体化的时候要为角色安排『用途』啦。被赋予用途的大家才会得到相应
的使命和能力。当然，和感情一样，用途的设定将与对方的本性有机结合，一点
也不生硬。就像枪阶saber和弓阶saber归根结底都是saber，不
必担心职阶冲淡人设的情况出现。」白抿起小嘴，浅浅地笑，「比如说，你想让
伊蕾娜当女仆的话，就拿着散卡想象她穿女仆装的样子，这样她就会掌握相应的
烹饪和起居技能，而且会发自内心地喜欢帮你打理家务。」
「哎？通常只会在色文里出现的物化设定……难道坐骑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吗？」
「噗。」
呃，好像有什么类似散卡的东西碎掉了。
「和平国洛贝塔诞生了一位少女，十四岁便通过了魔术考试，是史上最年轻
的见习魔女。她究竟是谁呢？——没错，就是我。」
呃，好像有什么长发飘飘的自恋狂出现了。
「变态。」
呃，好像被两个女孩同时嫌弃了。
我是变态吗？能因为第一次实体化的结果是魔女坐骑就说我是变态吗？虽然
在刚才那一瞬间，确确实实是下意识想象出了自己脚踩魔女在天空拉风飞行的画
面，但这是意外！绝对是！
「戴着这枚彰显魔女身份的胸针，披着一头灰色秀发，其才能散发的光芒，
令太阳都不得不眯起眼睛。这位美得如鲜花绽放的人是谁呢？——没错，就是我。」
不想接话，不想抬头，连刚才那一瞬间都不想回忆，在这个不小心造出来的
变态坐骑面前。
本来就已经是屑魔女了。现在更屑了。
逃避似的第二抽——
前所未有的金卡组合。而且还是一口气两个。「侍奉部」，雪之下雪乃、由
比滨结衣：「钉宫四萌」，夏娜、露易丝、三千院凪、逢坂大河。是的。完全配
得上金卡之名的现象级角色。
银卡有三张，两张单品，贤狼赫萝和普通JK宝多六花；一张组合「邻人社」，
三日月夜空、柏崎星奈、楠幸村、志熊理科、羽濑川小鸠、高山玛丽亚，都是完
全不需要介绍的名人。
铜卡组合也有四个：「徒然喜欢你」，神田沙希、皆川由纪、梶亮子、笹原
五月、上根绫香、高野千鹤、饭岛香奈、栗原千代：「租借女友」，水原千鹤、
七海麻美、更科瑠夏、樱泽墨：「战少女」，早乙女九姐妹，一千花、二叶、三
沙、四乃、五夜、六海、七树、八云、九琉璃——貌似是出自那个满是擦边球和
性暗示的《战X恋》：「花园」，《喜欢本大爷的竟然只有你一个》的女主角们，
三色院堇子、日向葵、秋野樱、羽立桧菜、洋木茅春、真山亚茶花、蒲田公英—
—谐音分别是三色堇、向日葵、波斯菊、翌桧、椿、山茶花、蒲公英，确实是花
园呢。
最后一张，铜卡单品。《邪神与厨二病少女》的小邪神，啊，中彩了，抽到
了像汤姆猫一样除了本职工作外无所不能的人妻蛇。
「一位不输给色彩斑斓的鲜花的美丽魔女翱翔在汽车之上，一想到即将被英
雄先生踩在脚下就心神荡漾。这位满心期待的旅行者究竟是谁呢？——没错，就
是我。」
……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算了，继续无视掉吧。
第三抽——
《another》的见崎鸣，《DARLINGintheFRANXX》
的莓，《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的一色彩羽和雪之下阳乃；《一骑当千》
的吕蒙子方，《在魔王城说晚安》的欧若拉，《无能力者娜娜》的犬饲满，《热
带雨林的爆笑生活》的阿布，《潜行吧！奈亚子》的克子——仿佛运气被榨干了
似的，一连抽出了四铜五铁九张单品。银卡其实也不是没有，《缘之空》的春日
野穹。「有妹恨妹不成穹，无妹恨穹不成妹。」大名鼎鼎的穹妹不知是多少妹控、
弱娇控的梦想，然而萧十一郎没觉得她长得漂亮，萌点也但get不太到。这几
张就算实体化出来，估计也只能做捏肩捶腿的仆人的活了。
「分明作为坐骑被召唤出来却被残忍地无视掉，用幽怨而又饥渴的目光打量
着英雄先生，快要按捺不住心头欲望的梦幻魔女是谁呢？——没错，就是我。」
等等，这个独白……故事发展的方向不对！
「白，你之前说，被赋予用途的女孩会发自内心地想为我做事。」萧十一郎
的嘴角抽动着，「有多想？」
白板起了小脸，一本正经地回答：「倒也不是完全无法忍耐，又没有吸毒。」
「那就好……」
终于绷不住了，哈的一声笑出声来：「大概仅仅相当于憋了三天的老烟鬼对
烟的渴慕程度。」
「哎？！」
视野，一下子颠倒了。
说起来，迄今为止和自己混在一起的妹子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萧十一
郎还从来没有切身体会到战斗番中那些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到底有多么强。
以普通人的身份面对魔法是怎么样的一种体验？
看不清，听不清，搞不清楚。早在电信号撞击神经末梢之前就已经被头下脚
上地抛飞到半空中去了。
然而，触脚处却是女孩子弹嫩的软肉。
在完成匪夷所思的动作之后，伊蕾娜甚至还有闲暇撕开包裹腹部的法袍。这
不仅仅是因为人体比布料踩起来更软更舒服，体重令人体肌肤自然凹陷，也微妙
地起到了座位般的固定作用。
仰面躺在在扫帚上，用肚皮驮着萧十一郎腾空而起。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屹
立于魔法圈顶峰的灰之魔女大人已经完美地将他的变态臆想搬到了现实。
「有一位魔女骑着扫帚飞在空中，灰色头发在风中飘逸。这位像洋娃娃一般
漂亮又可爱，连当空烈日见了都会放出更炙热光芒的美女，却要心甘情愿地当凡
夫俗子的坐骑。这个幸运儿究竟是谁呢？——没错，就是我们的英雄先生。」
应该荣幸吗？
此时此刻应该荣幸到泪流满面吗？
萧十一郎可没有心思琢磨这些东西。
高！
好他妈的高！
魔法的速度快得很，不过是一瞬间而已，下面的汽车就只剩下米粒大小的一
个小点。
四面都是白云，飘飘摇摇，整个天地好像都动荡不定。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从这个地方失足掉下去肯定是会死的吧混蛋！
而且风好大！好大啊好大啊好大啊啊啊啊！
风突然被遮住。
被雪之下阳乃的风衣遮住。
「一般来说，都是男士脱下衣服为女士披上的吧。」
巧笑嫣然，美目流盼。
「这次享受相反的待遇，会不会感觉意外的暖心？」
「……」
萧十一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已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似柔弱的少女却拥有不为人知的坚强的一面。为了守护心爱的男人，毅
然把风衣脱下为对方披上，不管狂风如何侵袭着她的肌肤，不管他人如何打量着
她的身体。雪消风停，暖阳初照，世上最打动人心的力量，就是爱。英雄先生，
你是否向往这样的力量呢？」
是个男人都不可能不向往。风衣上似乎还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清香。而且，眼
前的雪之下阳乃身着比基尼在寒风中伫立，玉臂轻垂，粉肩斜露，甚至比一丝不
挂时更加楚楚动人……才怪！不，为什么会是这种发展？这个赋予用途的功能有
问题啊！风大的意思不是我冷！人都快死了就算有成熟又大方的阳乃姐姐给我亲
手披上衣服也一点都不会心神荡漾！话说就这么两手空空地飞起来是要搞哪样啊？
虽然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没错！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出来个抓手什么的吗？
肉。
软软的、热热的、圆鼓鼓的肉。
我知道你希望它长在哪里。但那实际上是肚子上的赘肉。
「变态。」纱仓响瞪着萧十一郎，委屈得眼泪包眼圈。
我不是！
「虽说我就是为了当你抓手而诞生的。」纱仓响吞吞吐吐地道，「但是，请
不要像这样玩弄我肚子上的肉。很痒……也很害羞。」
我没有玩！我是在怕得发抖！虽然这么说非常失礼但是抓着你肉嘟嘟的肚子
就会放心掉不下去了！
「哎呀。」伊蕾娜多多少少发出了点苦恼的声音，「英雄大人你可真贪心。
这么多人我可不一定载得动哦。」
「载不动也要载！」萧十一郎气急败坏地喊道，「大家都是普通人，掉下去
可就铁定完蛋了！」
「不行了啦。就算是美貌绝伦而又强大无比的我，魔力也是有极限的。何况
被英雄大人你踩住了生孩子的地方，现在全身软软地提不起什么力气。」
我是被你扔到这个位置的！不要把我描述的好像是踩着女孩子子宫在天上飞
的绝世大变态一样！虽然确实是但某种意义上也不是！
「麻烦死了，如果载不动就只能把别人扔下去咯。这样我还可以独占英雄先
生呢。」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个屑魔女！
就算身为强大的魔女，伊蕾娜归根结底也只是个体力天然比男性弱的女孩子。
同时载着萧十一郎、雪之下阳乃和超重的纱仓响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喘息了。何
况少女胸腹的表面积……萧十一郎瞅空瞥了瞥，如果再多实体化一个倒霉蛋的话
肯定站不稳当，被风吹下去是迟早的事。
啊，不好，不该胡思乱想的。事实上只要散卡还在手上就必须控制心神。散
卡靠想象而不是咒语什么的来赋予用途，而这破玩意对想象的界定又谜得很。仅
仅是一个念头而已，那个倒霉蛋就已经被实体化出来了。用途就是掉下去摔死被
大家嘲笑的倒霉蛋。
可我只是想到了有人会掉下去，根本没有想象她的脸，按理说不可能出现这
种状况。除非……好吧，果然默认是莓！莓良心啊混蛋！
第七章 睡惊
一个女孩子无助地从高空掉下去，无论是作为始作俑者还是作为男人，亦或
是仅仅作为人而言，都应该拉她一把。
不过萧十一郎看向莓的眼神只有怜悯。
这个重力加速度，拉不上来的。硬要拉的话只会把自己搭上去。
放弃了……
……
……
……个鬼啊！
怎么可能不救？！
身体的动作永远比意识更快。
萧十一郎感觉自己的胳膊仿佛攥住了千斤巨物，几乎在伸手的一瞬间就掉了
下去。
云彩在哗哗地朝天逆流。
两秒，不，也许只有一秒。这就是供萧十一郎自救的全部时间。
下面似乎有个水池，看上去还挺深的。不，在这个位置的话根本折不到那里。
还是要使用散卡吗？
梅普露。
防御力点满的梅普露。
背对着急剧拉近的大地，面对着萧十一郎狰狞的面孔，梅普露坦然微笑了，
递出了一个「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当英雄大人你的肉垫」的眼神。
萧十一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尖在颤抖。
可以的吧。如果是连高阶魔法都能免疫的梅普露的话，从这个高度带着两个
人掉下去应该也会毫发无伤对吧。就算真的摔死了，也可以靠卡池或者许愿台复
活。与她相比，自己可是只有一条命，而且身体脆弱得和豆腐没什么两样，别说
摔在地上，哪怕卸力没卸干净也可能擦成肉泥的啊！
理所应当，理所应当。此时此刻，无论是谁都只可能这么做。
然而。
梅普露和莓被轻轻巧巧地翻转过来，举高，抛出。
抛向那个意味着生机的水池。
背朝地。死地。
用自己脆弱的生命为两位女孩肥土。
我到底在干什么……
萧十一郎默默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死。
下定必死决心的勇士，往往都不必死。
手中的散卡好像又少了一张。烈焰无声的愤怒，将萧十一郎身下深达数千米
的岩石瞬间焚烧成软烂的淤泥。
「千钧一发呢，英雄先生。」
鲜艳的双马尾在炽色中燃烧。
是克子吗？难怪……
克子的原型是克苏鲁神话中的旧日支配者克图格亚，一团热量堪比太阳的活
火。虽然在娘化动漫里被削弱了很多，但仅仅是在这种境遇中救人，对她来说简
直不要太容易。
可她是怎么出现的？
「姑且考虑到遭遇危险而又来不及反应的状况，所以给散卡增加了自动实体
化的功能。若非如此，英雄先生，你就会像野狗一样死掉了。」
萝莉身大叔脸，是阿布？那个热带雨林的精灵？她什么也没做，只是一脸鄙
夷地站在那里嘲讽，与原作中对待男主角小晴的态度一模一样；不，可能正因为
她之前做了什么，自己才能毫发无伤地活下来。《热带雨林的爆笑生活》属于寓
教于乐的日常单元剧，阿布是哆啦A梦式的负责机械降神的万能存在。就算克子
出手不够及时，凭她的神秘力量也能保自己无恙。
「为什么你们总是想得这么周到？」萧十一郎仰躺在松松软软的炭灰中，微
微苦笑。
阿布的扁担嘴几乎能把人噎死：「还不是因为英雄先生你……」
「以后不许再用这种口气说话。我可不是小晴那种抖M小屁孩。对我宠一点，
明白？还有，把你的死鱼眼和M字纹收起来。第一集装清纯可爱人设不是装得很
像么？」
「好~ 的……呀……」
「OK。保持这个样子。活用你的力量保护我吧。」
虽然说乖巧模式的阿布似乎就不是阿布了，但是无所谓，我以为的阿布才是
真正的阿布嘛。
商用表情这个设定不好好利用，就好像不让伪娘杀手潮田渚女装色诱痴汉，
不让天然呆御社神羽入原地懵圈，不让拒绝表白小能手一色彩羽当复读机，不让
不老不死的C。C。当沙包一样，简直是暴殄天物！
「那个，这位先生，我看起来好看吗？」
等等，为什么是色诱我？我看起来很像痴汉吗？不，这不是鼻血。我一开始
就知道你是男的所以不会流鼻血。说了这不是所以不要擦了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哇呜哇呜……头好晕，好晕晕……请问，野狗先生我转得好看吗？」
原地懵圈的意思不是叫你物理意义上地转圈圈啊你个笨蛋神！而且野狗先生
是什么鬼！
「什么状况？对我有意思吗？抱歉。不可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谁管你呀！啊啊啊真是够了这个实体化程序！到底是谁设计的！
「是~ 我……哦……」
不要用商用表情说出气人的话！
「英雄先生一副想拿我当沙包的眼神……嘛，不知道该说你真坏还是真聪明
呢。因为不死之身的关系，无论多重的伤势都能立刻恢复，用我来锻炼身体的话
可以不必留手尽情施展，确实是个好主意，虽然就性癖而言稍微怪异了点。」
怎样才算是拿人当沙包的眼神啊？话说C。C。你一个归日升管的妹子为什
么会在这里啊？那些家伙是抽卡抽出来的你又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偶尔想一些
失礼的事就会遭遇意淫的本尊啊？为什么本尊能一眼看穿我的心理活动啊？为什
么看穿之后还要一本正经地评价我的性癖啊？有人在幕后操纵的对吧？有人在用
读心术和沙盘远程操纵的对吧？！
「看见我需要那么惊讶吗？服从一百单八阁的命令并不代表着完全不能自由
行动。」C。C。撩了撩那一头标志性的翠绿色长发，「刚才偶然看见更年期别
动队在高空抓人。如此之大的规模，盲猜英雄先生遭遇了生命危险，于是我立刻
赶过来看看热闹。话说，你还好吗？」
「还好，被救了。等等！我都快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看热闹……不，这也不
是重点。更年期别动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理我？难道你想用放置play追求我吗？抱歉，一瞬间确实有
点心跳加速。可冷静下来想一想，果然还是不可能。」
「不。跟你个自恋狂没关系。所以更年期别动队是什么？更年期是指那个更
年期吗？比狮子还凶暴的那个？」
「哦，也是。还没有解说设定呢。」阿布咳嗽了一声，言简意赅地介绍道，
「更年期别动队就是更年期的别动队。」
C。C。也点头：「通称更年期别动队。」
「不不这对话完全没有进行下去啊喂！」
「简单来说就是类似警察的组织。这里也有姑且可以称之为法律的东西——
连野狗先生你都无权改写的法律。最重的罪是背叛，第二大罪就是惹野狗先生不
开心啦。」羽入手舞足蹈地解释道，「如果不是克子和阿布，野狗先生就会真的
像野狗一样死掉了。这是伊蕾娜她们的重大失误，肯定要被抓去封掉能力，再坐
几百年牢的。」
「所以为什么要强调我像野狗……」
「哎？因为长得很像啊。」
「天然呆得恰到好处以至于我都搞不清你是真蠢还是在故意耍我了！」萧十
一郎扶额道，「好吧。细节权且放一边。好好的警察组织为什么叫更年期别动队？」
「因为是更年期的别动队啊。」
「够了，你可以闭嘴了。」萧十一郎转向与她源自同一张散卡却冷静成熟到
可怕的古手梨花，「你来解释一下。」
古手梨花沉稳无比地点头，一本正经地扬起小脸，然后——
「咪啪~ 」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是傻瓜闭嘴吧下一个。」
「什么？难道你想利用介绍设定的方式追我吗？抱歉，虽然我还蛮喜欢野狗
脸的，但我们没戏。」
「最应该闭嘴的就是你。话说为什么还在玩野狗的梗……我很像野狗吗？我
看起来很像野狗吗？」萧十一郎扶额呻吟，「小渚，作为这里唯一的正常人，你
来解释一下。」
「某种意义上是你理解的那个，不过又不完全是。」潮田渚稍稍有点尴尬地
将眼神别到一边，吞吞吐吐地道，「选择已婚多年的女性，一般都是人设非常单
薄的母系角色……用药理手段达成绝经，还有雌性激素方面的调整……使她们变
得躁狂，富有攻击性，便于严格执法。类似的警察组织还有姨妈期别动队，对象
从不受欢迎的单薄角色中选择；亦或是厌男别动队，逼那些讨厌男人的女孩子强
忍不适来伺候你；洁癖别动队，专门强化她们的洁癖去打扫厕所，还有……」
萧十一郎已经看到所谓的更年期别动队了，押解着伊蕾娜一行的母亲们。
《魔法禁书目录》中御坂美琴的母亲御坂美玲，《秦时明月》男主角天明的
母亲丽姬，《死神》男主角黑崎一护的母亲黑崎真咲，《幽游白书》男主角浦饭
幽助的母亲浦饭温子，《天降之物》男主角樱井智树的母亲樱井智代，《电波女
与青春男》女主角藤和艾比欧的母亲藤和女女，还有《埃罗芒阿老师》女主角和
泉纱雾的母亲、《线上游戏的老婆不可能是女生》女主角玉置亚子的母亲、《l
ovelive》中矢泽妮可和西木野真姬的母亲，包括自恋魔女伊蕾娜的母亲
妮可……如果说伊蕾娜、柊娜娜这种下季新番开播就会被死宅遗忘的「季度老婆」
是稀有度最低的铁卡的话，那这些母亲的地位至少要再低一格，因为她们在原作
中除了与女儿同款的漂亮皮囊以外毫无表现，大部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上等的编入一百单八阁，次一等的扔进卡池，连卡池都没资格进入的就只能
去更年期别动队了吗？利用她们身为底层对上层的怨念，不，甚至还要有意强化
这种怨念，用她们的痛苦铸就维持统治的工具。
只是随意一瞥就足够领略这种工具有多么恐怖了。
雪之下阳乃、纱仓响、梅普露和莓，被押解着徒步前进的四位女孩正因背后
的鞭打而下意识地摇晃着被防毒面具严密包裹的脸蛋。浸泡在负压瓶里的臭袜子
粗暴地涌入她们的呼吸，甚至连身在外面的萧十一郎都闻到了淡淡的气味，可想
而知用防毒面具直接品味这些臭气该有多么酸爽。
四位可怜的罪犯，不仅耳朵被开到最大的噪音耳机封死，眼睛戴上了全包式
的不透光镜片，就连拘束方式也完全不知轻重。躁狂的母亲们不仅用铁链锁住了
她们单手套末端的铁环，使其不得不保持一个后高手的痛苦姿势，而且还故意准
备了超小号的芭蕾高跟鞋，被迫绷紧脚背的女孩只能用脚尖点地，像蜻蜓点水一
样小步前进。
也许还有其他匪夷所思的惩罚，但那不是重点。是的。就算被剥皮、剔骨、
挖眼、斩首、车裂、凌迟，也不可能成为重点。重点是四位女孩的神情。
人类根本就不可能露出如此这般的神情。
痛苦？不对。能感受到痛苦说明还不够痛苦，就像能出得来汗就不至于热死
一样。麻木？有点接近。仅仅是接近而已，毕竟强度差距太大。正如一粒糖和一
吨糖，同质而异量，不可同日共语。
「她们还没有从刚才的剧痛中回过神来。」C。C。适时地解释道，「没能
保护好英雄先生是最大的失职。如果英雄先生遭遇伤害，甚至仅仅是有遭遇伤害
的风险，离你较近的女孩就需要承担百倍于英雄先生所受的痛苦。这个过程由贤
者之石主导，独立于执法行动之外。其他刑罚可以通过法律漏洞稍作减免，但是
这种即时生效的惩罚连加以干涉的时间都没有，就算英雄先生你心生怜悯，也没
有办法。」
从刚才那个高度跌落到地面究竟有多痛？再乘以一百呢？
不，那样的话肯定早就摔成了肉泥，或许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但是，如
果这一切都是贤者之石通过刺激神经中枢模拟出来的，别说死亡，就连昏迷都做
不到，只能由绝对清醒的精神完全扛下的话……
萧十一郎的瞳孔在颤抖。他突然情不自禁地咬住了自己的指甲，咬出了血。
几乎就在同时，C。C。的娇躯剧烈地哆嗦了一下。作为不知活过多少岁月
经历多少悲剧却还依旧优雅高贵的魔女，如此失态实属反常。
「你……请你不要随便自残，可以吗？」迎着萧十一郎疑惑的目光，C。C。
用力吸入一口气，勉强微笑道，「即使只是破皮流血的伤口，对于附近的我们来
说，也仿佛被千钧巨锤命中一般呢。」
「对……对不起。」萧十一郎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哑，「她们都已经这个
样子了，难道还需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第八章 异相睡眠
「雪之下阳乃和纱仓响称不上犯了什么错，只是稍有疏失而已，梅普露和莓
更是近乎无辜，保持这个样子押解到监狱就可以刑满释放，甚至不需要坐牢。」
C。C。叹了口气，「但是罪魁祸首伊蕾娜……」
刚才还元气满满的灰之魔女伊蕾娜，现在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灰白色的长发
胡乱披散着，隐约可见干涸的血斑，显然没少遭受残酷的拷打。她的双手被麻绳
紧紧束缚在一根粗长圆木的两端，完全无法遮掩自己的胴体，只能噙着羞愤的泪
水供人视奸围观。在横木的压迫下，她几乎连想要维持身体平衡都做不到。大汗
淋漓的少女只有咬紧牙关，用玉颈与香肩扛起足有数十斤重的实心圆木，才能保
证自己不会被压趴在地。
更为残酷的是，更年期别动队的各位还在伊蕾娜纤细的脚踝上套上镣铐，将
两枚重达三四十斤的实心铁球拖在她的身后，以少女拼命挣扎的样子取乐。无法
使用魔力的伊蕾娜与普通的十六岁女孩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对她而言，仅仅是背
负横木就已经相当吃力，何况还要加上如此沉重的负担呢？没过多久，汗如雨下
的伊蕾娜就再也迈不动脚，楚楚可怜地祈求道：「呼、呼呜……好痛，妈妈，求
求您，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呜哦哦哦！」
没等伊蕾娜说完，妮可的鞭梢就狠狠甩在女儿原本光洁到挑不出半点瑕疵、
此时却早已密布肿胀鞭痕的裸背上，伴着尖锐的风声抽出一条狰狞着凸起的血色
印痕：「闭嘴！肮脏淫贱的魔女，不要和我搭话！还没认清你的身份吗？」
「呜、呜啊啊啊——！不要这样！妈，不要打我！呜呜呜不要打我……好痛！
好痛啊妈妈！」
皮肉绽裂的尖锐痛楚以伤处为中心飞快蔓延开来，令伊蕾娜忍不住惨叫出声，
粉臂玉腿筛糠似的颤抖着，险些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看到这一幕，更年期别动队
的各位不仅毫不同情，反而纷纷兴奋地欢呼起来：「好，干得漂亮！」「加油，
抽烂这个婊子的屁股！」「没错，对待不知廉耻的魔女就应该这样！」……
「呜，我才不是那种……别说了，求求你们，别再说了……」
伊蕾娜的委屈，无力地淹没在长辈们不堪入耳的辱骂声里。为了护住早已所
剩无几的尊严，要强的少女拼命紧咬下唇，可她还是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啜泣起
来。尽管被赞誉为百年难遇的天才，可一旦褪去灰之魔女的高贵身份，伊蕾娜也
只是个稍微有点自恋的普通少女罢了。即使此刻此刻被迫裸体游街，她也未必能
想通自己为什么会被如此对待。
难道，我会……会这么死掉吗？
可怕的念头在少女心中一闪而过，旋即不可避免地扎下根来。仿佛被某种冰
冷彻骨的东西贯穿全身，伊蕾娜下意识地放缓步子，噙着泪水环顾四周，希望能
够找到哪怕一个眼睛中残留怜悯、或许愿意帮助自己的人：「为什么要沦为帮凶，
迫害一位无辜少女呢？无论是谁都好，救救我吧，我一定会报答您……呜、哦啊
啊啊——！」
「该死的魔女，还敢蛊惑人心！闭上你的嘴，快走！根据法律，日落之前必
须赶到监狱报道！」
母亲们不耐烦地挥舞着皮鞭，犹如驱赶不听话的牲畜。在横木和脚镣的重压
下，伊蕾娜早已累得浑身湿透，裹挟着盐分的汗水渗入绽裂的伤口，带来彻入骨
髓般难捱的灼热刺痛。再加上荒郊野外遍地碎石，背负横木、拖拽铁球，在嘲笑
与辱骂中裸足前行的伊蕾娜所受的折磨可想而知。染血的鞭子像雨点一般席卷而
来，吃痛的伊蕾娜本能地挣扎向前，可脱力的娇躯却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趔趄着
倒在地上，被满地碎石割得鲜血淋漓。不过，比起人格尊严所受的侮辱，区区肉
体疼痛似乎又算不得什么了。
啊啊，我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所谓魔女难道都是你这样淫贱而懒惰的母猪吗？别装死！快点爬起来！就
要到正午了！」
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趴在地上的伊蕾娜抽动着嘴角苦笑起来，泪水却止不住地溢出眼眶。她仿佛
认命一般咬牙起身，不再求饶或是辩驳，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在鄙夷的目
光中吃力地迈步向前。
神啊，如果是梦，就请让我尽快醒来……或者，允许我尽快解脱吧……
萧十一郎平静的目光似乎落在伊蕾娜身上，又似乎没有。
他梦呓般地问：「监狱在哪里？」
「监狱分四种：狗窝、深坑、窑子、靶场。仅仅是冒犯英雄先生的话，在一
百单八阁周边的狗窝洗脑就行了。狗窝的狗正是舔狗的狗。无论多么趾高气扬的
罪人在狗窝一进一出，都会比最卑贱的舔狗更下贱。伊蕾娜差点伤到英雄先生，
应该判个有期徒刑发配深坑。深坑位于三千小筑地下，取永远被大家踩在脚下之
意。犯人将在那里遭受各种酷刑折磨，大部分都坚持不到刑满释放。无期徒刑将
在驿站管辖的窑子服役，没错，就是你以为的那个窑子。大部分都是东食西宿的
婊子，比如你一定有所耳闻的涂山初玖和天书少姜。最后，如果谁想背叛我们，
唯一的结局是被扔进十万战壕深处的靶场，手钉在武器上，给绯红女巫或者女超
人当活靶子——与深坑和窑子不同，她们即使死了，也不会在卡池里回炉重造。」
C。C。淡淡介绍道。
「三千小筑是什么？」
「三千小筑当然就是三千个小筑。三界、六界、崩坏学园、提瓦特、格里芬、
罗德岛、碧蓝航线、王者峡谷、文明源流、不良人、元星、机关城、梦萝学院、
亚卡夏医院、哪都通快递公司、涂山、黑塔、黑月岛……如此种种。」
《轩辕剑》《仙剑奇侠传》《崩坏》《原神》《少女前线》《明日方舟》
《碧蓝航线》《王者荣耀》《解神者》，前九座小筑都是国产游戏中的重要场景；
后面的又对应《画江湖》《纳米核心》《秦时明月》《星海镖师》《极度分裂》
《一人之下》《狐妖小红娘》《血族Bloodline》《偷星九月天》等经
典国漫。是了，迄今为止遇到的所有角色都来自岛国动漫，但更年期别动队里却
有出身国漫的丽姬，显然来自另一个系统，也就是C。C。口中的三千小筑。至
于靶场所在的「十万战壕」，之前C。C。提到了女超人和绯红女巫的名字，应
该对应着西方动漫——等等，十万，这个数量是不是太多了些？把三大动漫体系
之外的非主流作品也算进去了吗？
「三千小筑之中，离这里最近的有多近？」
「文明源流么？一百二十，不，大概有一百五十公里吧。」
「就算急行军，一天也走不了两百公里。」
「但是伊蕾娜必须走到。不然就会被发配窑子，甚至靶场。正如羽入所说，
这是法律，就算英雄先生你也无权改写。」C。C。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萧十一郎，
浅笑道，「所以，应该怎么做呢？」
「『其他刑罚可以通过法律漏洞稍作减免，但是这种即时生效的惩罚连可供
干涉的时间都没有。』反过来说，只要找到漏洞，就可以救下伊蕾娜她们了，对
吧？」
「哎呀，抱歉，不小心泄露了关键情报。」C。C。捂住小嘴，故作惊讶地
道，「这可不算为朋友谋出路，仅仅是一时失语而已。当时各位都不在场，对吗？」
「是~ 的……呢……」
「我只关心与奈亚子有关的事。」
「在学习伊莉娜老师的杀手技能。」
「在吃辣椒酱。」
「哇呜哇呜……梨花你是魔鬼！绝对是！」
「什么啊？你是在告白吗？对不起，太刻意了感觉很差所以是不行的。」
「所以，唯一能替我作证的就只有你了呢，英雄先生。」
「你们这些家伙啊……」萧十一郎慢慢抬起头，「我之前说要去哪里来着？」
「葵关南哦。我猜，你大概是瞅中了碧阳学院那个能决定流行趋势的学生会
了吧。」
「可我现在突然觉得这里也还不错。」
「哎？荒郊野外的……」
「以英雄先生的名义，我命令你在日落前搞一个可以歇脚的建筑出来，带深
坑单间的那种。」萧十一郎踹了踹地面，「克子把地面烧得差不多了，直接使用
都可以了吧。」
「如果是命令的话就没办法咯。」C。C。露出了一副苦恼的神情，「警察
组织有时也要去工地搬砖。更年期别动队想必随时愿意为你效劳。」
「我还有一个问题。」
「知无不言哦，英雄先生。」
「我在卡池里抽了四十张卡，为什么连一个国漫角色都没有？若非更年期别
动队里还有个丽姬，我几乎就要错判。」
C。C。眨巴着眼睛问：「你从哪里拿的卡池？」
「一百单八阁……哎？」
「这不就结了。国漫卡只有三千小筑的卡池才能抽出来。比如这个——不过，
虽然已经到了第二个整点，你最好还是不要用这个卡池，因为……」
已经迟了！
十张都是铁卡单品，连一张组合都没有。不，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地方。
《福娃》的贝贝，《哪吒传奇》的小龙女，《小牛向前冲》的牛丫丫，《小
鲤鱼历险记》的小美美，《喜羊羊与灰太狼》的美羊羊，《蓝猫淘气三千问》的
咖喱，《虹猫蓝兔七侠传》的蓝兔、莎丽和灵儿。唔，唯一的人类就是《返魂少
女》的女主角茧了么？
「……国漫卡池不仅爆率低，而且十卡九坑。啊，你的手太快了，英雄先生。」
「奇怪。我现在的心情相当奇怪。」萧十一郎慢慢跪下，热泪盈眶，全身上
下都在颤抖，「一小时只有一次的机会浪费在这种基本无用的东西上，心疼自己
的蠢；但是，某种程度上也因此将童年女神全员攥紧手里，又觉得莫名地……」
阿布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严肃：「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对半兽人起反
应。」
谁起反应了啊？话说你的商用表情呢？
「虽然人的性癖是自由的，但我还是建议你看看医生。抱歉，你性癖太怪，
让人恶心，我们不可能。」
你前半句话和后半句话根本就不挨着！
「哇呜哇呜哇呜……野狗先生，我抱住梨花顶着手绢转圈圈好看吗？」
搞不清楚你在做什么！
「天哪，二次元都是些什么活宝。」萧十一郎扶额哀叹，「话说，C。C。，
你竟然没有跟她们一起胡闹，真不像你。」
「也许，只是有别的心事而已。」
「哎？」
「我在想，到底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英雄先生。毕竟是你慷慨赦免了朋友们的
罪行呢。」C。C。歪了歪小脑袋，轻声道，「如果我是战场原黑仪，此时应该
就会像原作中面对阿良良木历时一样，指着你的鼻子大声说『Iloveyou』
了吧。『萌之上，是为荡漾。』可惜我跟她不一样。」
萧十一郎揉了揉后脑勺：「啊啊，这种事情无论怎样都……」
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塞住了嘴巴。温温的，软软的，滑溜溜的。
「我不是荡漾，但我是魔女哦。」
绝景。
就算在火刑场上也依旧优雅得不像话的魔女露出近似于娇羞的神情。
「谢谢你。」
仿佛约好了似的，震撼人心的场景在同一时间展现。
七千，不，大概有一万位母亲吧。
「更年期别动队全员，在此响应英雄先生的召唤。」
大好真真子。《普通攻击是全体二连击，这样的妈妈你喜欢吗？》，一部剧
情比题目更奇怪的轻小说，一位形象比剧情更诡异的妈妈。
作为领袖，素质高过均值，至少也能达到铁卡的程度。
「姨妈期别动队全员，在此响应英雄先生的召唤。」
领头的似乎是《丧女》主角黑木智子。OK，差不多能想象得到这一万人都
是些什么角色了。
「清华女子学园全员，在此响应英雄先生的召唤。饮食起居就请交给我们。」
下意识地把那张两千人的组合卡实体化了吗？
就算只是无名无姓无个性的真·路人，说不令人心神荡漾依旧是假的。容姿
秀丽、气质淑雅、不食人间烟火，而且还有钱——能被这些年轻的贵族小姐锤肩
揉腿地伺候，又有曾生下知名美少女的妈妈和放在三次元绝不可能不受欢迎的丧
女们帮忙做搬砖盖瓦的粗活，就算皇帝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当然，最触的还是伊蕾娜被押进地下时投向萧十一郎的眼神。
与其说是感激不如说是坚强的眼神。
决心熬过致死率绝高的酷刑走出来的坚强。
有那么一瞬间，萧十一郎觉得，自己有一点英雄先生的样子了。
像梦一样。
第九章 清明梦
食堂。
不知道两支别动队是怎么在紧巴得很的工期之外挤时间搞出这么个地方的，
虽然只能为萧十一郎本人和有限一部分后宫安排座位。
薯片和可乐……选中了完全派不上用场的食物。奶油色的长发拖到腰间，遮
住了她的面容，但怀中系着白丝带的黑兔玩偶已经足够证明她的身份。
出自《缘之空》的病弱妹子春日野穹。
迎面一位双马尾女孩撞了过来，左右、左右，右左、右左……春日野穹最终
还是未能成功躲避开有意想撞在一起的对方，两人身体密切接触了一下，然后一
齐停住了脚步。
「柊、柊、柊……柊娜娜，你好。」春日野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你好。」柊娜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拉着春日野穹的衣摆坐了下来，「一
起吃饭吧。」
「娜娜啊，哎哟还有我家的穹穹，坐坐坐，我们坐下聊。」萧十一郎一屁股
坐在柊娜娜对面，正好紧挨着春日野穹。
英雄先生！
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坐啊？」萧十一郎挑了挑眉毛。
「我、我、我……我想换个地方。」春日野穹唯唯诺诺的像只受了伤的小兔
子。
「坐下！」萧十一郎一声低吼，吓得对方再次打了个哆嗦，低眉顺眼地应了
一声，颤抖着坐了椅子最前面的一小节。
柊娜娜多少有点意外。萧十一郎的权限已经高到不需要动任何脑筋就可以为
所欲为，但他还是主动找自己提出平等合作。很显然，合作的内容不是大家希望
看到的。身为地位低贱的铁卡角色，柊娜娜不想与这么危险的事扯上关系，于是
她叫住了这个一看就很好控制的弱气女孩当电灯泡，期望萧十一郎因外人在场而
有所忌惮，没想到全然不起作用。怎么回事？难道这家伙也背叛了？
「你叫她穹穹？」柊娜娜斟酌着问。
「你不认识？」
「你家的？」
「对啊。」
一直低头吃饭的春日野穹鼓了鼓勇气，小声说道：「我……我叫春、春、春
……春日野穹，不是穹穹，也不、不、不……不是谁家的。」
「吃你的饭去。」萧十一郎赏了她一个暴栗，然后转向柊娜娜，「娜娜，我
想知道你们向我隐瞒的秘密。」
「怎么可能存在这种东西……」
「你们没理由对我予取予求。」
「你想多了啦。」柊娜娜尽可能笑得天真烂漫，然而换来的却是冷冰冰的一
句话：「我已经把犬饲满实体化出来了。」
她的嘴唇立刻变得乌青：「这是威胁？」
萧十一郎点头。
柊娜娜紧咬银牙：「我听说你曾舍身救莓和梅普露，也曾为伊蕾娜放弃行程。
白和C。C。都是戒心很重的女孩，但她们却都毫无防备地喜欢你。我以为你是
好人。」
「我的确是。但我不是笨蛋，而且很怕死。」萧十一郎淡淡道，「我不想突
然有一天有人说我没用了，从后宫里拖出去人道处决。」
「白和牧濑红莉栖可以仅仅因为喜欢你就泄露机密。她们俩一个是人形电脑
一个是天才科学家，掌握着必不可少的技术，就算东窗事发也不过是去狗窝或者
窑子走一遭，最多扔进卡池回炉。但我……冷读术在这里并不是稀缺货。我会被
送去靶场挫骨扬灰。」
「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要条件？」
「毕竟是赌命的买卖——你愿意给我什么？」
「自由。」
柊娜娜冷笑：「在贤者之石的统治之下？」
「不错。之前我问白，如果把山岸由花子实体化，她会不会像原作那么病娇。
她是这样回答我的：「如果你没有M属性的话，不会。』反过来说，如果我是抖
M，山岸由花子，不，应该说你们全员都会是一副以下克上的样子。」萧十一郎
悠悠道，「贤者之石令你们能完美满足我的需要。那么，如果我的需要是保留你
的自由意志呢？」
柊娜娜瞪着她：「你的权限来自于贤者之石。我凭什么相信你可以做到？」
「就凭现在我正与你谈论着近似于背叛的话题，而那些高效到几分钟就能完
成全员集结的别动队并没有出现。」萧十一郎笑了笑，「贤者之石赋予我的权限
相当大。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的交易，所以她们一定不会知道。」
「好吧。不过我知道得也不多。」柊娜娜沉思良久，叹了口气，「你想问什
么？」
「这里是一座塔？」
「你怎么知道？」
「猜的。」萧十一郎抿了抿嘴唇，「不过这并不是用物理手段构建的塔。六
花所在的驿站不符合欧几里得几何原理，克子烧掉数以千米计的地面却还没有捅
穿到下一层，这些都是直截了当的线索。结合白的介绍，我所在的地方应该是独
立于现实世界之外的塔状口袋空间。或者，用你们的话说，一个塔状的尼伯龙根。」
「这次你可猜错了。」
「哦？」
「这个尼伯龙根的主体是一片时间上无始无终、空间上无边无际的盐田，高
层称之为『无』。无的最深处坐落着三座塔：天塔、地塔和人塔。我们不过是其
中一座而已。」
「天塔？」
「你怎么总是能猜得这么准？」
「客观实在位越低就越虚幻，但也越接近完美。X- 1的本质，就是在X范
围中暂时无法触及的天空。」
「我……我吃饱了。想先走……」春日野穹已经开始战战兢兢地收拾东西。
薯片还剩下一半，可乐也没喝完。本来就拿了这么点垃圾食品，还没消灭干净，
说吃饱了纯属借口，不过是想借故离开罢了。
长期体弱多病加之闭门不出，这女孩的交流恐惧症甚至比白更加严重。看着
就让人心疼。
「不许走！」萧十一郎低声怒喝。
春日野穹吓了一跳：「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萧十一郎丢出了影视中常见的中二台词，完全不
理对面柊娜娜翻出的白眼。
春日野穹稳了稳心神，柔柔糯糯地道：「刚才的谈话，我会对其它所有人保
密。英雄先生，你有贤者之石，想让我做什么都不难。娜娜，如果你的背叛败露
了，我也……我也可以替你顶罪。」
轻而易举地答应扛下能招致灭顶之灾的罪行，整个过程低头含胸，卑微得像
一粒尘埃。
「坐下！不许废话！我可是这里的主人。惹怒了我，后果很严重。」
春日野穹打了个哆嗦，颤抖着坐了下来，泪珠在眼眶里委屈地打转转。
唉，先天体弱还老吃垃圾食品，这样可不行啊。
暗暗叹息着，萧十一郎将自己的炸龙虾连同皮蛋瘦肉粥递了过去：「吃不完，
不许走！」
见春日野穹傻傻地坐着不动，萧十一郎淡淡一笑，怼在她耳边柔声道：「怎
么还不动手？需要我剥皮，还是喂进你嘴里？」
「不用不用！我自己会吃。」萧十一郎的温柔只会让春日野穹更加恐慌。她
的鼻翼微微颤动，细小的呼吸声中透着呜咽，抬手悄悄擤一把泪，小心地剥开虾
皮，在小料中一晃，度入朱唇，然后是小小的一勺粥。
惊惶，动作却难掩高贵。
是的。春日野穹本应是天生的公主，像阳光一样自信，像月亮一样优雅。可
现在的她甚至柔弱到会被陌生的温柔刺伤。
如果每个人都拥有完满家庭的话……
萧十一郎努力将注意力从过大过远的感叹挪到与柊娜娜的交易上：「第二个
问题：白说天塔正面临某种威胁，必要的时候甚至需要我为了这里舍弃现实世界，
她指的是什么？」
「那只是泛指而已，怎么可能有确切的对象。毕竟我们这里姑且算是超自然
组织，也不好说完全不可能遭遇……」
「撒谎。刚才我从卡池里抽到的纱仓响，出自动画工房制作的《流汗吧！健
身少女》。而根据丹生谷森夏提供的情报，动画工房又位列一百单八阁。卡池的
规则之一是无法抽到现实中存在的角色。那么，为什么纱仓响会出现在卡池中呢？
难道她死了？为什么会死？一个日常番的角色为什么会死？总不可能是卧推推死
的吧？」萧十一郎眯起眼睛微笑了，「另一个证据是C。C。提到的十万战壕和
靶场。和和气气的后宫为什么会存在这种东西？而且这里还属于天塔腹地——既
然我对你们来说重要到需要布这么大的一个局来笼络，你们当然不会把我安排在
危机四伏的地方。但是，就算在如此安全的腹地，依然需要规模巨大的防御工事。
你们在防御什么呢？」
柊娜娜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上一次升起这种无力感还
是在面对能力和智力都全面碾压她的橘慎的时候。
她忍不住苦笑道：「很多人都曾称赞我的智商，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人外
有人，天外有天。」
「我倒不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萧十一郎淡淡道，「也许只是细心而已。」
是的。细心。细心到匪夷所思的程度。没有精准的直觉，没有缜密的推理，
将一个个细节摘出拼起，仅此而已。可就是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操作，一次次洞
穿了精心设计的迷局。
假的就是假的，一定会留下破绽。只要你像萧十一郎一样细心，能瞒得住你
的秘密，一定不会太多。
「天塔的直接威胁是人塔。从史前文明到当今社会，从流芳百世到遗臭万年，
所有青史留名的人物，以及他们创造的或繁荣或荒芜的历史可能性都集中在那里
了。直截了当地说，人塔就是人类古往今来所有曾付诸实践的努力总和。」柊娜
娜叹了口气，尽可能做到言简意赅，「人塔的目的是入侵现实世界，用他们眼中
更好的历史替换掉现存历史。我们是你们想象力的结晶。如果现实世界毁灭了，
天塔也会沦为无源死水。所以，我们会跟你们站在同一条战线。」
「你们有把握赢？」
天塔掌握的力量貌似比人塔强很多，但萧十一郎并不看好她们。天塔是艺术
家幻想出来的，而人塔集中了人类历史上所有的政治家、军事家、革命家、经济
学家……空想者打理想者，嗯……
「没有。所以我们也考虑了战败之后的出路，那就是把现实中兼具人品和智
慧的人接到天塔，用崇高的地位笼络他们，靠其想象力维持自身存在。萧十一郎，
你就是我们选中的第一位合格的工具人。」
「这么说，现实世界的我是个还算凑合的家伙，难怪你们尊称我一声英雄先
生。」萧十一郎愣了愣，旋即失笑，「但是你们的贤者之石那么厉害，完全可以
把我也洗脑了。连笼络工作都不必做，岂非更方便？」
「不可以。天塔想要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想象力。失去了自由意志，
就不能想象。」
「这样啊……地塔又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柊娜娜一字一句地道，「地塔很强，就算天塔和人塔联手也未必
有胜算。除此以外，一切成谜。不，应该说地塔就是谜本身。」
「天塔有多少层？」
「我可以肯定存在的一共有五层。传闻在这之上还有第六层的存在，那里是
天塔的真正中枢，不过从来没有谁见识过。你我现在落脚的地方是第四层，也就
是通常所说的二次元，在卡池和警察之外，又有一百单八阁、三千小筑和十万战
壕三大势力。第五层是一次元，武侠和玄幻小说在这一层；第三层是二点五次元，
也就是电影电视剧之类刻画的伪·三次元世界。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要怎么做才能到其他层，甚至离开天塔？这里显然不可能有楼梯之类的东
西。」
「跨越无。无是将各层分割开来的障壁。」
「可你刚才还说无是三塔所在的盐田。」
「无到底是什么，天塔未必能搞得很清楚。除了盐田说和障壁说，还有一种
理论认为无是一个随时都能毁灭世界的神性实体，三塔共同的敌人；另一种理论
却说无是三塔一切建筑的原材料，只要合理使用就有益无害；甚至有理论说无就
是控制我们的贤者之石本身。我们也不知真假。」柊娜娜迟疑道，「障壁说流传
甚广，但也只是传闻。天塔的行踪管控非常严格。我们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离开
第四层，这样就无法取证。」
萧十一郎点点头，若有所思。
吞下最后一口粥后，春日野穹曾偷偷瞟了萧十一郎一眼，见他交谈正酣就没
敢插话。终于等到这个空挡，她连忙道：「我、我、我……我吃完了。可以走了
吗？」
回答她的是红烧肉和干煸芸豆。
「可不可以不吃？」春日野穹嗫嚅道。
「你说呢？」萧十一郎的语气明显指向否定。
「我已经吃饱了。」春日野穹鼓了鼓勇气。
「不行！必须吃。」萧十一郎的语气再次变得强硬。
柊娜娜都看得几乎呆住。她感觉萧十一郎简直是个魔鬼。这哪里是吃饭，分
明是欺负、折磨、凌辱……等等，难道这就是英雄先生的性癖？
春日野穹乖乖地吃着，萧十一郎也不再说话。他在笑。欣赏着对方的吃相，
露出姨妈笑。
「嗝。」春日野穹已经尽可能地控制了，可还是情不自禁地一个饱嗝打了出
来。
「我实在吃不下了。」她弱弱地祈求道。
「哦，那你走吧。下次吃饭还来找你。」打发走可怜的弱娇妹子，萧十一郎
端过她的剩菜剩饭胡乱扒拉了两口，然后抬头微笑着看向欲言又止的柊娜娜，
「娜娜，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柊娜娜迟疑道：「说实话吗？」
「我说过，作为提供情报的奖励，你拥有不必对我唯命是从的特权。」
「欺负穹妹不太好。」柊娜娜试探着提意见。
「哦。继续。」
「她可是二十七中挑一的银卡。仅仅拿来满足恶趣味是不是太浪费了？你手
上也有几十张散卡了，可以换个人欺负。」犹疑半晌，终于还是在生死场中淬炼
出的戒心占了上风，说出了违心的话。
「换个人欺负？银卡不行，那就换成铜卡？亦或是，铁卡？」
眼看着萧十一郎的笑容逐渐变得微妙，柊娜娜心里猛地一揪，结结巴巴地道：
「你……犬饲满除外啊！虽然她也是稀有度最低的铁卡，但是你不许欺负她。」
「非但不欺负，我还要宠她呢——看在你我革命友谊的份上。」萧十一郎笑
眯眯地递出右手，手心向上。
这是要握手的节奏。
「革命友谊？」柊娜娜依然在犹豫。
「革命友谊。」萧十一郎目光真诚，郑重回应。
「那就，革命友谊！」
柊娜娜终于拘谨地微笑了。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啊，为什么是十指交握。这种姿势不应该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一向警觉的头脑晕乎乎的提不起质疑的劲来。不。并不是因为虚构出来的廉
价爱情。萧十一郎的愿望，的确将贤者之石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很温暖。与犬饲满同质的温暖。
父母被超能力者所杀，由此而生的仇恨又被无能力者利用，作为棋子杀戮无
辜。如此这般的可怜女孩，终其一生都未必能接触几次的温暖。
「娜娜，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萧十一郎慢慢地说着，然后，突然将缠在一
起的两只手往自己这边猛拽数寸，俯首吻下。
「啊！」眼瞅着手背就要被印上草莓，柊娜娜大叫着跳起，用力拔出自己的
手。
隔着餐桌面对萧十一郎，一只手凝固在半空，眼睁睁看着对方若无其事地摆
了个防御的姿势，柊娜娜突然傻了。
被刚才下意识的惊呼所吸引，所有妹子的目光都逼了过来。而从她们的视角
来看，自己就像是正要家暴英雄先生的野蛮女友。
「对不起！我错了！」萧十一郎声嘶力竭且无比真诚的认着错。
我！勒！个！操！
就这么被塑造成了一个动不动就发火打人的泼妇形象。啊啊啊犬饲满就在不
远处一脸懵懂地看着啊！
柊娜娜觉得自己真蠢，蠢到家了，比阿库娅还蠢。
这个所谓的英雄先生就是个披着羊皮的流氓，骨髓里都流淌着坏。自己竟然
相信他的鬼话，相信他说的什么狗屁革命友谊。
「你……」柊娜娜用力咬着嘴唇，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现在只想仓皇逃跑。
「英雄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让我送送你呗。」萧十一郎快步跟了上去，一副模范男友的样子。
「滚啊！滚蛋啊你个变态！」柊娜娜气急败坏地跺脚，脸蛋烧得通红，就像
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母猫。
「别这样嘛。我可是很期待你能把最真实的一面暴露给我哦。」
萧十一郎哈哈大笑。欣赏原作中偏激残忍的女魔头露出如此狼狈的一面还真
是一种享受。
他突然觉得，如果自己的记忆到最后都没有恢复，就这样在天塔毕恭毕敬的
软禁中当个逍遥自在的工具人，似乎也不错。
第十章 梦游
由崎司、根元阳菜、阴阳眼见子、三浦优美子、上井草美咲、可儿那由多、
朱丽叶·佩尔西亚，这算运气耗尽了吗？一连七张铁卡单品，啊哟！两张银卡，
《樱花庄的宠物女孩》女主角，大名鼎鼎的椎名真白，还有更加出名的《日在校
园》桂言叶，可惜都是手无寸铁派不上用场的家伙……
咦？等等，铜卡单品桃园奈奈生！《元气少女缘结神》女主角，那个莫名其
妙成为土地神的活泼女孩！
很好，很好。
深呼吸，努力使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跟颜值和稀有度无关。如果只是想尽享齐人之福，去一百单八阁或者三千小
筑显然更方便。打一开始，萧十一郎使用卡池的目的就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力量。
能够绕开女孩们毕恭毕敬的监视，独立调查的力量。
身为被小心控制的工具人，直接表露出怀疑或忤逆的意思显然不可取。只有
完全随机的抽卡才能绕开她们的戒心。
这是得到卡池之后的第三个整点，对吧？比预想的快很多。
谨慎地检查门外是否有人，然后回到里屋，郑重其事地坐下，完成实体化。
「哎呀，没想到真的会被英雄先生选中。分明那么多银卡甚至金卡的姐姐都
没这福气呢。」桃园奈奈生脸上挂着一贯的傻乎乎的阳光笑容，「英雄先生需要
我做……」
「啪。」
对方的双掌猝不及防地夹住了元气少女的小手，热辣的体温烤得她一阵心慌。
「是的。奈奈生，我现在需要你的力量。非常非常需要。如果你肯帮助我，
十一郎将永远感激不尽。」
「哎哎？」
与一百单八阁类似，卡池诸女的初始感情也锁在一捅就穿的阙值上。冒昧的
肢体接触本就是增进感情的良方，何况对象是随便做点什么就会芳心暗许的怀春
少女呢？
「那个，英雄先生……」
迎着萧十一郎期待的目光，被浓烈爱意支配的桃园奈奈生就像马上要被最爱
的大哥哥揽入怀中的小姑娘一般，坐立不安，口干舌燥，连半点理性判断的能力
都没有了。
「你别着急。我会为你做哦。什么都会为你做。」
「是吗？什么都可以？生孩子也可以吗？当着你老公巴卫的面生孩子也可以？」
萧十一郎进一步逼问道。
「胡说！英雄先生你这是……这是调戏，是性骚扰！我可是有一只非嫁不可
的狐狸呢……再这样就不理你了！」
果然生气了。但是，你那色厉内荏的神情——有破绽。
「不可以吗？」萧十一郎故意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如果……如果英雄先生想要的话，瞒着巴卫也不是不可以啦。」桃园奈奈
生羞红了脸，眼神飘忽不定地乱瞟，仿佛搞不清自己这一颗痴情的芳心到底该放
在哪一边，「哎呀不对，还是要对巴卫忠诚……可是英雄先生……」
矛盾。
出现了。期待良久的矛盾。
对自己的忠诚是第一位的。从原则上说，巴卫无论在原作中对桃园奈奈生做
了什么，都敌不过自己的随手一撩。但另一方面，桃园奈奈子又是少女漫主角，
失去了与巴卫的爱情，这个角色就立不起来。别忘了，尽可能保留本性也是贤者
之石的设定。正如牧濑红莉栖所说，千人一面的奴隶毫无魅力。何况，自己是随
时可能被遗弃的工具人，实际地位远不及天塔土著，这一条设定的重要性不可能
比上一条低。
于是就出现了矛盾。忠于巴卫和忠于自己的矛盾。
纵然放眼整个第四层，关乎贤者之石核心设定的矛盾也不太好找。而且她还
具备土地神的力量。
非常完美，非常完美。作为调查行动的同伴来说。
「放心，开玩笑的。」萧十一郎收回了方才的痴汉相，正色道，「不过，我
确实有事情拜托你。」
附耳低言，如此如此。
桃园奈奈生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想利用我的力量偷偷逛窑子？好过分！
分明已经有这么多姐妹的说。」
「不是这个窑子，而是那个。本质上没有差别但似乎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萧十一郎咳嗽了一声，「四种监狱之一的那个啦。」
「那也不行！」桃园奈奈生嗔怒道，「英雄先生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能去
碰那些脏女人！」
「我不是想自己嫖，而是想去看看那里的男性嫖客——六花的勇太，白的空，
你的巴卫，以及许多许多被遗弃的男主角们。」
「他们不在……」
「『无期徒刑将在驿站管辖的窑子服役，没错，就是你以为的那个窑子。大
部分都是东食西宿的婊子，比如你一定有所耳闻的涂山初玖和天书少姜。』」萧
十一郎一字不落地复述出C。C。的原话，「按这个口气，那里像是没有男人吗？」
沉默。
「你想与你的巴卫重逢吧？天塔法律当然不允许。但是，看看，只是看看，
哪怕远远瞥一眼也好。而且，这也是我的命令。你只是在服从命令而已，不必承
担任何责任。」萧十一郎进一步引诱道。
来吧来吧，天塔的权威虽重，却并非无可撼动。既然柊娜娜可以被自己用自
由意志和犬饲满恩威并施地笼络，那么对巴卫和英雄先生的爱加起来，没理由做
不到类似的事。
「不行，太危险了。」桃园奈奈生艰难地摇头，「英雄先生，你恐怕还不知
道，这里的一切建筑都是由无构成的。大部分无已经被炼化，但像深坑、窑子之
类的地方，为了让犯人尽可能多得受苦，有意选择了高度不稳定的无充当原料。
你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怎么能碰那么危险的东西？」
柊娜娜提到过的无吗？很好，对上号了。
「你可以带我去相对安全的窑子。而且，散卡也会保护我。」萧十一郎尽可
能使自己看上去泰然自若。
「相对安全……唔，谭雅当老鸨的那座窑子吗？虽然依旧有点危险，但是身
为曾与存在X开战的航空魔导师，那个幼女很强，而且她管理的两大花魁——涂
山初玖和天书少姜——悔改态度比较好，不至于对你怀恨出手。」桃园奈奈生沉
吟良久，无奈似的摇头叹息，「我这次可真是做了一件疯狂的事。英雄先生，仅
此一次哦。」
萧十一郎「啪」的一声双手合十：「感激不尽！」
「倒也不用那么客气，毕竟是你的愿望来着。」桃园奈奈生嘟囔了一句，心
虚似的撩了一把自己的脸颊，依旧烫得起劲，「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窑子里
的无很强，非常非常强。即使跟着我从地底钻进去，也绕不开十二鬼门关。既然
决定要去，就不要哭着说想回来哦。」
无，以及它支配下的十二鬼门关。果然，像这样的秘密行动必然是很长篇很
热血的故事……个鬼啊！
「提住这里。对，英雄先生，将原本散开的头发系成马尾辫就是为了方便您
提的——你把它当成尿壶把手就好了。不是我自夸，尿壶就是要选像我这样高贵、
文静又有气质的女鬼才地道。生前的我姑且也算是音乐才女一枚。装满知识的脑
瓜向你臣服，吃人的喉咙甘做便器，高傲的鬼低下头伺候弱小的人类——这样的
反差很刺激对吧？」
「还有我的胸！虽然小了点，这可是我生前死后都好吃好喝供着的胸部哦！
现在当脚垫子踩在脚下，嘿嘿，怎么样？感觉不赖吧？」
「别、别只关心鸣女和朱纱丸姐姐，也看看我嘛英雄大人！我也有在努力地
舔你的脚趾头哦！我脸上的虎纹姑且也算是萌点的吧？算吧？」
萧十一郎一脸的生无可恋，嘎巴嘎巴地把脖子扭向后面：「这都是谁？」
「弹琵琶的鸣女、玩手球的朱纱丸和一碰到柱就逃跑的零余子。咦？英雄先
生没看过《鬼灭之刃》吗？那可是号称从死火海手中接过民工漫大旗的名作呢。」
桃园奈奈生咳嗽了一声，绘声绘色地介绍道，「所谓食人鬼，是指因鬼舞辻无惨
的血液而异化的人类。吃人越多就越强，其中有些特别的鬼更是拥有名为血鬼术
的异能……」
「不不，设定我都了解。说好的无呢？」
「咦？我没有提到鬼舞辻无惨的名字吗？」
「就这？就这？就这？」
「鬼的再生能力极强，但也存在致命弱点，那就是……」
「阳光。」
「不，是英雄先生的野狗脸。只要一个照面，她们的萌点就会被你完美命中，
爱得卑微到泥土里。」
「不要瞎改设定啦！还有能不能不要再玩野狗这个梗了！」
破绽！
趁着萧十一郎抓狂的当口，一组蛰伏已久的母女鬼从虚空中蹿出，正是下弦
之五的蜘蛛妈妈和蜘蛛姐姐。早在出手之前，她们就用蛛丝缝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样就完美回避了风险……才怪！因为另一道鬼影也动了，以腰间两度挂彩为代
价，挖出了她们的眼睛。
所以，当萧十一郎回过神来的时候，蜘蛛妈妈已经带着女儿屈膝跪下，头颅
压到最低以保证目光不会高于对方膝盖。月白色长发散乱地铺在地上，显露出异
样的美感。
「英雄先生，我们母女恐怕是一不小心落入爱河了，不禁斗胆把自己作为礼
物献上，望您笑纳。」
「这不好吧？」
刚才还娇羞粉嫩的蜘蛛姐姐一瞬间从头到脚变得惨白。喂！没事吧？你们鬼
不是靠恐惧维系一切的冷血动物吗？要不要这么脆弱啊喂！
「明白了明白了！我知道了！我收下你们就是了！」
「多谢英雄先生！」
蜘蛛妈妈立时乐开了花，摁住女儿的小脑袋磕头如捣蒜。她们磕得格外用力，
每一次都会溅起一大股血。啊，白白的，还有脑浆。
「不，不用这样。虽然知道你们是只要不碰阳光怎么样都死不了的鬼，可看
起来还是很心疼。」
「心疼……呜呜呜，英雄先生在心疼我们……」
不必说，萧十一郎的温柔又把她们感动得哭花了脸。
「即使如此拼命地战斗了，英雄先生也不会瞅我一眼吗？」零余子扶着腰，
一脸怨念地嘟囔道，「果然还是虎纹的错。呜呜，我太丑了。」
「谢谢，零余子。你以前害怕与强敌战斗对吧？但是为了我却如此努力，这
次多亏了你哦。」
虽然认识还不到一分钟，刚才确实是她救了自己的命没错，真诚道谢也是应
该的。
「而且，你的虎纹很可爱。」
「没什么啦。一想到主人，不知怎么就会变得勇敢起来了。」零余子小脸红
了一红，旋即把脑袋凑过来，轻轻地道，「天黑后一起到地面上翘班，可以吗？」
「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吃人，可以哦。」萧十一郎认真地回应，顺手拍了拍
零余子的掌心，后者却「呀」的一声蜷缩回去，跟原作中的杀气腾腾判若两人。
哎呀不好，真的很可爱啊。
不，不止是零余子。鸣女、朱纱丸、蜘蛛母女，清纯秀美冷艳高傲各具擅长，
目光对视间，或温柔微笑，或礼貌颔首，或欠身行礼，每一个都乖巧到极点——
你管这个叫敌人？
「别大意啊英雄先生，十二鬼门关很厉害的！」桃园奈奈生嘟起了脸，仿佛
是在吃醋，「鬼门关有两部分，前半部分是里鬼月——不是原作反派十二鬼月，
而是更胜一筹的五只超强超强的鬼；后半部分是防不胜防的七彩诅咒。稍不留神，
你就会像野狗一样死掉！」
「听起来很强的样子。」萧十一郎咽了咽口水，「里鬼月的成员到底都有谁？」
「你脚下就趴着的那五只就是。」
「这不是完全没用吗！」萧十一郎揉着头发，气急败坏地跺脚。啊，等等，
脚感好像有点不大对，话说那逼射过来的七彩光芒是什么？
「糟了英雄先生，你踩了七彩齐发的机关！」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七彩什么的一个一个送人头不是常识吗？」
来不及躲了，被射了个正着。可恶，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第十一章 精神宣泄疗法
「黄色诅咒：诅咒你当一次欧皇！强制获得十八张单品，配比九铜六银三金。」
……哎？
近卫昴、阎魔爱、龙宫礼奈、散华礼弥、筒隐月子、白河小鸟、片桐优姬、
姬路瑞希、赫斯缇雅；洛天依、立华奏、黑岩射手、白鬼院凛凛蝶、三笠·阿克
曼、维多利加·德·布洛瓦；以及，明日香、绫波丽、源静香！
莫名到手的一大把散卡晃得萧十一郎眼晕。
作为诅咒而言是不是有点……
「红色诅咒：诅咒你执掌萝莉神权柄！刑法的封面正是红色，三年起步，最
高无期。」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圆圆脸蛋的魔法少女。
无论是见泷原的鹿目圆、晓美焰、巴麻美、佐仓杏子、美树沙耶香，还是神
滨市的秋野枫、水波玲奈、十咎桃子，或者宝崎市的环彩羽和黑江，亦或是其他
许许多多与丘比签订契约艰难战斗的魔法少女们，在萝莉神权柄现世的那一瞬间，
都停止了上一刻还在进行的行动，向着萧十一郎的方向遥遥叩首。就算是那些身
处战局之中的魔法少女，也会跪拜祈祷一丝不苟，任凭自己被魔女撕成碎片。到
死，她们都在虔诚地吟诵着：「萝莉神萧十一郎万岁，萝莉神萧十一郎万岁…
…萝莉神萧十一郎执掌天下萝莉……服从萝莉神一切指令，绝对忠于萝莉神…
…」
无论是萝球社——
「智花？真帆？纱季？日向？爱莉？你们怎么都呆住了？别吓老师啊！」
亦或是龙王家——
「小爱，这次即诘你能破掉吗？……等等，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跪下？天
衣、澪、绫乃、夏绿蒂？你们怎么也……这是要去哪里？好歹先站起来啊！」
或者小鸟游、丸井这样的普通家庭——
「空、美羽、雏，在地上爬可不好哦。」
「三叶，帮爸爸把剃须刀拿进来。三叶？好吧……二叶帮我拿一下？一叶在
吗？真是的，都出去玩了吗？」
就像火神能支配天地间所有的火一样。诸天万界的全部萝莉，从此时此刻起，
只会遵循萧十一郎的意志而行动。
如果说这也可以称得上是诅咒……
「青色诅咒：诅咒你执掌自然神权柄！动物是人类的朋友，要善待她们哟。」
御庭摘希的猫耳猛地竖起，此花亭的狐尾团成一团，「straycats」
的大门微微敞开；牙斗场内，宇崎瞳龇出獠牙；鬼斩役十二家中，野井原绯鞠缓
缓抬头；濑户内海深处，濑户灿率领的人鱼一族浮出水面；西顿学园里，狼、猫、
熊猫、鬣狗、树懒、无尾熊、裸鼹鼠、高脚羚……各种各样的动物都在用自己的
方式宣誓忠诚。
单是萝莉还不够，这回又换成了兽娘？
「蓝色诅咒：诅咒你沦为女孩子在竞技项目上追赶的目标，而且绝不会被追
上！女孩子能向天空飞多远全靠你的引领哦。」
「正负0。」清澄高中麻将部里，宫永咲怔怔然抬头，喃喃道。
「真是强大的男人。」百花王学园里，蛇喰梦子舔了舔嘴唇，与学生会长桃
喰绮罗莉相视而笑，「大概会有一次惊心动魄的赌博呢。」
「想要参加国际高中比赛，就必须战胜那个家伙吗？」北小町高中羽毛球部
中，昼夜训练的荒垣渚用力甩下一把汗水。
Twinkle、FlyingCircus、攀岩墙、啦啦队同好会、女
子硬式棒球部、千鸟高中射击部、龟井户高校网球部、雀原中学乒乓球界、小仓
百人一首竞技花牌……类似的情景在各大竞技领域不断复写。
所以说，为什么后宫扩员算是诅咒啊？
「绿色诅咒：败犬们被带绿帽了，诅咒你为她们负责啦！」
为败犬负责是什么意思？
即使在最不媚宅的作品中，赢家与败犬也未必是一对一的关系，如果有后宫
元素就更不可能了。如果赫斯缇雅在这里大概会忧虑到跳脚吧？拿掉女主光环的
话，同为处女神的芙蕾雅未必比她的永世轮回差，何况同队的艾丝不仅是女主角，
还在外传《剑姬神圣谭》里独当一面。男主角贝尔到底有多少败犬呢？眷族俩，
春姬和莉莉露卡；饭店俩，希尔和娇羞琉；公会一个，明确表示接受姐弟恋的埃
伊娜，而早在这之前阿伊莎就表示可以生猴子了，还有异端的龙娘，再就是剑姬，
如此期待英雄，明显有官配的意思；蒂欧娜的好感度也不低，当然少不了妒萌蕾
菲娅。而这，才只是《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一部作品中的败犬
而已。
输给夏娜的吉田一美，输给毛利兰的吉田步美，输给筒隐月子的小豆梓，输
给椎名真白的青山七海，输给姬路瑞希的岛田美波，输给逢坂大河的栉枝实乃梨，
输给可儿那由多的白川京，输给春日野穹的渚一叶和天女目瑛，输给桂言叶的青
浦刹那和西园寺世界，输给龙宫礼奈的园崎魅音、园崎诗音、北条沙都子，然后，
输给露易丝的安丽埃塔、谢斯塔、塔巴莎、蒂法妮娅、依露库库，输给三千院凪
的天王州雅典娜、桂雏菊、西泽步、濑川泉、玛利亚、鹭之宫伊澄、水莲寺璐珈、
爱泽咲夜、春风千樱……大家都是一副刚刚从复活赛中侥幸出来的样子。
不，就算你们用一副男人绝对无法拒绝的可怜眼神盯着我……
「橙色诅咒：硬核百合有什么好？诅咒你把走了邪路的她们掰直！」
不用掰了。应该说就算弯成蚊香，在看到被设定为倾国倾城野狗脸的英雄先
生之时，也会比勃起的那玩意更直。
小糸侑波光粼粼的瞳孔里只有自己的倒影，喂，多少给七海灯子留点地方啊，
说好的「终将成为你」呢？
等等，加濑同学不要踩牵牛花，那可是山田赠予你的定情信物啊。高山春香
你在那里站着！立正站好！知道你是接吻狂魔但你的爱可是要留给园田优的！还
有你们俩，苍井渚砂和花园静马！这么倒贴可不符合大小姐的风范啊喂！
只是变心争宠还算好的，「橘里橘气」一梗的源泉，高浓度女同蓝原柚子和
蓝原芽衣已经撕打在一起。没错，字面意义上的撕打。平日的优雅温柔被完全抛
开，各种卑鄙阴险的手段层出不穷，丑态尽露，宛如泼妇。而昔日恋人反目至此，
不过是为了争取英雄先生多看自己一眼而已。
多抽十八张高稀有度散卡、对萝莉无敌、对兽娘无敌、对竞技少女无敌、对
赢家败犬通杀、对百合秒杀，什么诅咒，说是恩赐也已经过于沉重了吧。然而，
身处如此这般的莺莺燕燕之中，萧十一郎的神经却连半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原初之鬼鬼舞辻无惨出现了！
十二鬼门关有十三道不是常识吗？
「真不愧是英雄先生，轻易闯过了传说中的十二鬼门关。」桃园奈奈生似乎
没有发现迫在眉睫的致命威胁，还在一旁眼泪花花地添油加醋，「为了逛窑子好
好努力过了呢。」
不，不是在为逛窑子努力。
事实上，完全没有努力。
而且，也不需要努力了。
因为——
「紫色诅咒：诅咒你，在此获得无用的胜利！」
虫柱蝴蝶忍，恋柱甘露寺蜜璃，还有半人半鬼的灶门祢豆子。
就像永远在最后关头登场的主角那样，鬼杀队三巨头同时出手。
但是，不够。毕竟是原作的最终BOSS，就这么被秒掉也太不合常理了。
而哪怕鬼舞辻无惨还剩下一口还击的力气，肉体凡胎的自己就会死。
换言之，还有其他援军。
「夺！」
武士刀。
冰冷的武士刀，将鬼舞辻无惨连同那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狠狠地钉在地上。
没用日轮刀也没用呼吸法，单靠纯粹的物理攻击就做到了这种程度。
「无惨，你难道真的以为，『无』这个字是你的专属？」
黑色短发，琥珀色双眼——不，已经换成了亢奋状态特有的红色，与心脏同
样不祥的红！
无名。
《甲铁城的卡巴内瑞》女主角无名！
甘露寺蜜璃已经在发花痴：「好帅！这就是孤身葬送卡巴内的无名姐姐么？
我一直以为她仅仅是传说！」
「不是传说哦。」蝴蝶忍捋了捋她的发梢，柔声介绍道，「与更年期别动队、
姨妈期别动队不同，女暴君别动队是警察组织里的王牌部队，专门收编过于强势
而不适合在后方活动的女孩子。她们是真正的战士，就算去十万战壕也不至于拖
后腿。」
啊啊，是这样没错。
记得《甲铁城的卡巴内瑞》监督荒木哲郎曾表示，该企划的出发点就是「描
绘毫不留情奋勇杀敌的少女」。无名的实力气质如何，可见一斑。
此时此刻，一击秒杀最强之鬼的强大战士，正把严厉到近乎残酷的目光投向
萧十一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呃，我是来……」萧十一郎咳嗽了一声，正想用痴汉相搪塞过去，却见桃
园奈奈生跨前一步将自己护在身后，娇叱道，「英雄先生才不是来嫖娼的呢！」
喂该拿逛窑子糊弄过去的时候你又不胡说八道了！你个傻妞！
「不嫖娼，那你来窑子干什么？」无名冰冷的眼神几乎要把萧十一郎捅个窟
窿，「你可别说是信不过我们，自己想偷偷调查什么。」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那个啥，我是来……我是来……」萧十一郎手忙脚
乱地辩解道，「许愿台。对，我们是来找白提到过的许愿台的！无名小姐，你能
不能带着鬼杀队的各位帮我找找？」
「就那么想把我支走么？」
「怎么叫支走呢？身为你们的英雄先生，我有权命令你帮我找东西哦，你不
会想反抗吧？」
无名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好吧。许愿台。你是——说这个？」
哇，许愿台耶。比无名本人还高的许愿台耶。
不，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啊？就算是战神少女，做到这种程度也过分
了吧？
「这样就不必再往前走了。鬼杀队，把他软禁起来。」
「了解！」
「你，身为英雄先生只要好好享受后宫就好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懂？」无
名的眼神令人毫不怀疑她会随时将萧十一郎像无惨一样钉死在地上。
「遵……遵命。」萧十一郎高举双手，流着冷汗回答。
逛窑子失败后，生活回到了闷在屋子里抽卡的正轨，尽管由于加倍严苛的管
控，抽卡攒兵的计划已经彻底流产了。
「丈枪由纪、若狭悠里、直树美纪、惠飞须泽胡桃，好！《学园孤岛》，完
成！」萧十一郎满足地吐出一口气。细节控往往是强迫症，不能集齐收藏品比什
么都难受。但集齐之后呢？倒也未必非得做什么。
不，并不完全是因为这四张都仅仅是铁卡。上次抽出的「初音未来家族」，
就算在金卡组合中也称得上首屈一指。初音未来的亚种有上百个，什么四季初音、
杂音未来、终音未来、钢音未来、重音teto、冰音琉、雪初音、樱初音、骸
音钙、阿久女……这一张卡就是一个大后宫。然而在短暂的狂喜之后呢？和绝大
部分卡一样，扔在角落里吃灰。
「抽卡恰似撸管，在抽中的一瞬间索然无味。」萧十一郎忍不住用吟诗一般
的语调感叹道。
「粗俗。」侍立于侧的灰原哀撇了撇嘴。与原作中土得掉渣的小学生打扮不
同，她现在换上了一身华丽无比的哥特式萝莉装。暗色系的布料，银亮的首饰，
金黄的头发，黝黑的眼影，蔷薇、骷髅、蝴蝶、蜘蛛、恶魔之翼、带刺的藤蔓，
中二元素绣满全身，颇有岛国所谓「不可思议系」的魔幻美感。
「EGL、EGA，EGL、EGA，」萧十一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灰原哀，
敲着椅子扶手推敲着，「果然，相比起EGL，哀你还是更适合EGA啊。」
杨凡的女朋友是那个哥特萝莉装不离身的宅女，耳濡目染之下几乎和独法师
一样宅。而自己又碰巧与杨凡私交甚密。通过他，萧十一郎了解到哥特萝莉的概
念源于ManaSama提出的ElegantGothicLolita和E
legantGothicAristocrat：EGL是优雅的歌德式，集
天使与恶魔的气质于一身，比普通的GothicLolita更加优雅华丽；
EGA则是一种中性Gothic服装，气质偏向贵族式的高贵。
等等，杨凡是谁？独法师又是谁？刚才那一瞬间，自己联想到了什么？
萧十一郎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从白到柊娜娜，再到闯窑子与无名撕破脸，现有的情报已经足够证明自己是
天塔从现实世界中偷来的工具人，与这些动漫角色不过萍水相逢。但是，为什么
我会对她们如此熟悉，简直可以说是如数家珍？我以前是资深宅男吗？亦或这些
二次元知识是从其他资深御宅族那里耳濡目染学来的，比如说，刚才偶然想起的
杨凡和独法师？
对了，之前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工具人论并不能解释自己失忆的问题。难
道说柊娜娜在骗我？亦或还有幕后黑手秘密参与了这件事？他们是谁？人塔？地
塔？亦或是现实中的什么人呢？
「怎么了？」毛利兰吃力地拽着一桶水从背后凑过来，怯怯地问。
「哦，没什么。做你的事吧。」萧十一郎用力甩了甩头，漫不经心地朝对方
扫过去。只见眼前《名侦探柯南》的女主角，原作中的超级白富美，上身是大了
三个尺码的百衲衣，下身是打满补丁的脏短裤，裸腿上沾满了泥巴，两只袜子不
一般色，高跟鞋没有鞋跟，披头散发地提着水桶冲刷厕所，哪里还有半分光彩照
人的样子？简直就像个村姑，还是贫困山区的那种。
贴吧里哀党和兰党斗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分出的胜负，在萧十一郎这里倒是一
目了然，以哀党的压倒性胜利而告终，虽然志存高远的英雄先生不会在乎这种贴
吧小鬼对抗的无聊把戏就是了。
除了灰原哀和毛利兰以外，还有三张新鲜出炉的银卡：《你的名字》的宫水
三叶，《未来日记》的我妻由乃，《潜行吧！奈亚子》的奈亚子。铜卡也有五张
之多，空银子、樱岛麻衣、雾岛翔子、佐仓千代、藤和艾比欧。
从窑子回来之后，又过去了三个整点。三十张卡，二金五银五铜，这个手气
不可谓不好。但是，与《中二病也要谈恋爱》有关的卡，连一张都没有抽出来。
果然，还是要用无名赠予的许愿台吗？
第十二章 厌恶疗法
萧十一郎微微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一套桃花心木打造的写字台。
写字台内外各有一把椅子，外面的是高背椅，里面的则是极尽华丽的王座，配有
黄铜装饰品和皇家紫天鹅绒衬垫。这就是所谓的许愿台了。
坐在高背椅上，向王座中幻化出的恶魔许愿。必须连许七个，然后承担相应
的代价。代价与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七宗罪一一对应，
但它到底是什么，必须在许愿之后才能知晓，到那时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更坑
爹的是，恶魔的力量是有限的，未必能满足许愿者的所有愿望，可没能满足的愿
望也会带来代价。
在古今中外几乎所有故事中，向恶魔许愿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如非迫不得已，
萧十一郎也不打算求助于这种不确定性极大的高利贷。但是，没有办法。逍遥的
后宫生活不过是一触即碎的肥皂泡。别有心机的天塔高层，公然与现实世界作对
的人塔，最神秘也最强大的地塔，讳莫如深的无，还有令自己失忆的元凶，哪个
不是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萧十一郎不清楚自己还能抽多少次卡，能不能在
有生之年赎还虐杀五位女孩的罪孽。
「为什么是丘比？！」看到王座上的恶魔后，萧十一郎的脸色更难看了。
冷静、冷静。总之先掂量一下此时尚未实体化的散卡。有能力参战的大都早
在一开始就被编入一百单八阁，留在卡池的以日常番角色为主。然而，奈亚子是
个例外。身为旧日支配者的娘化版本，她的战斗力就算放眼整个第四层也能排到
中上，是自己手中绝对的王牌。茧、赫萝、山岸由花子、拉芙塔莉亚、「冒险寮」、
「战少女」、赫斯缇雅和她的眷属、夏娜和露易斯的伙伴，最起码这些能派上用
场。
靠她们和恶魔正面抗衡能赢吗？如果打不过就把门外的鬼杀队叫过来？但
《鬼灭之刃》的战力水平实在不高，就算加上她们也未必有取胜的把握。
可恶。还是太草率了。拖下去是不是个好主意？拖到下一个整点，抽到强力
散卡之后？
「许愿限时为一分钟。逾期者，抹杀。」丘比甜美而冷漠的声音不合时宜地
响起，「现在开始三十秒倒计时。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淦！
来不及考虑了。萧十一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第一个愿望，复活重置以
下五位女孩——小鸟游六花、七宫智音、凸守早苗、五月七日茴香、小鸟游十花。」
他咽了咽口水才能继续说下去：「第二个愿望，取消这七个愿望的代价；第
三个愿望，让我彻底掌握贤者之石的力量；第四个愿望，恢复我的记忆；第五个
愿望，让我胖揍一顿杨凡；第六个愿望，让我胖揍一顿独法师；第七个愿望，现
实世界中三位年轻漂亮又多金的女CEO原地昏睡，然后穿越到我面前。」
尽管失之仓促，这七个愿望的可行与否已经足够试探出相当的情报了。
「第一个愿望，复活重置，可以。」
萧十一郎的心下稍稍一宽。
「第二个，取消代价，不行。第三个，贤者之石，不行。」
不能违背贤者之石设定的规则，也不能忤逆贤者之石本身。这是天塔的底线，
没法投机取巧地绕过去。
「第四个，恢复记忆，不行。」
稍微有点失望。连贤者之石也不能或者不想恢复自己的记忆，果然，自己的
失忆绝非偶然，这里面水很深。
「第五个，杨凡，不行。第六个，独法师，不行。」
刚才偶然想起的两个名字应该都与现实世界有关。看样子，贤者之石的作用
范围仅限于天塔，无法干涉外界。
「第七个，可以。」
……哎？
萧十一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三位昏睡状态的女CEO已经凭空出现
在他面前。
不错，确实都来自现实世界。
动漫角色实体化之后，原则上与三次元人类并无二致。尽管如此，还是能一
眼看出她们的原型是纸片人。不说别的，单是顶着那一头花花绿绿的头发毫无违
和感就够已经奇怪了，放在现实中只会觉得是杀马特吧？还有那纯净到毫无瑕疵
的肌肤，放在三次元审美框架里与其说是美不如说是惊悚，但在她们身上却完全
不必考虑恐怖谷原理。
迄今为止邂逅的一切动漫角色，似乎都会让人下意识地采用一套与现实截然
不同的审美观。身处同类之中倒也不易辨认，可一旦来了个土生土长的三次元生
物，就会显得格外扎眼。
更直接的证据是，萧十一郎认识她们。
是的，认识。他的失忆与其说是记忆缺失不如说是暂时遗忘。单靠回忆一无
所得，可一旦看到三位女CEO的脸，立刻就能联想到她们频繁光顾的新闻版面。
索菲亚·阿莫鲁索。虽然这位年轻的首席执行官看起来像模特，但她实际上
是NastyGal的最高负责人。NastyGal曾被《Inc。Inc。》
评为世界上增长最快的公司。索菲亚的成功故事与外表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杰西·德雷珀，电脑程序公司ValleyGirlIncorporat
ed的首席执行官，同时也是一位非常性感的潮流引领者，掌握时装公司Bur
chLLC。身兼两大公司CEO之位的她曾被列为世界百大女强人之一，尽管
只有四十多岁。
玛丽莎·梅耶，雅虎的首席执行官，目标是救活一家几年来一直在垂死挣扎
的互联网公司。迄今为止，她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成功，但却仍然是世界
上最强大、最美丽的女CEO之一。
萧十一郎的眉头紧紧揉成一团。
干涉外界竟然是可以的？只有杨凡和独法师不行？为什么？连世界级的女C
EO都没有问题！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来不及继续琢磨下去。因为，该支付代价了。
「接下来将以七宗罪为根据，对许愿人施以天谴。」
攥紧银卡奈亚子，屏息凝神，蓄势待发。
「第一罪，傲慢。单就这第四层，上收一百单八阁，中收三千小筑，下收十
万战壕，另有警察组织若干，卡池散卡不计其数，以纯阳之身大开后宫，阳盛阴
衰，有伤天和，当取极阴以补之……」
喂喂，不要啊。单听这描述就是可怕到挡不下来的惩戒啊我靠。极阴？极阴
是什么？能与天塔如此规模的后宫相补充，这得是多么强大的东西？……啧，居
然连空间都扭曲了，大的要来了么？
萧十一郎擦了一把冷汗，微微苦笑。
「……故召六十六位逆后宫动漫女主，要求其在保持自由意志的前提下服从
你的命令。」
哎？
冷汗在鬓角尴尬地凝固。
这是什么逻辑？我的后宫太大了阳盛阴衰，于是叫一群开逆后宫的玛丽苏加
入进来平衡阴阳……好像没什么问题，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什么？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请问这是哪里？」
「我们到了什么鬼地方？」
「我是怎么来这里的？有谁知道吗？」
「大家也和我一样是穿越过来的吗？」
「老公你人呢？老公？」
扭曲的空间恢复平整，六十六条声线叽叽喳喳地吵成一片。粗粗一看，《薄
樱鬼》《偶像宣言》《兄弟战争》《恋与制作人》《歌之王子殿下》《众神的恶
作剧》《樱兰高校男公关部》……确实都是逆后宫动漫的女主角呢。
「为什么都这么吃惊啊？」萧十一郎揉了揉后脑勺，呻吟道，「你们是从哪
里来的？卡池？还是一百单八阁？」
「什么叫卡池？一百单八阁又是哪一百单八阁？」下意识地发问之后惊觉自
己的唐突，连忙鞠了一躬，「抱歉，这位先生，我叫芹沼花依。大家似乎是穿越
过来的，不是特别清楚这里的情况。能不能请您跟我们介绍一下？」
难得的来自正常人的气息。而且，很漂亮。
就像后宫番主角大多是除了亚撒西一无所有的屌丝一样，逆后宫番的主角往
往也在最显而易见的外貌上乏善可陈。不过芹沼花依是个例外。唔，这个名字有
点印象，似乎出自《我太受欢迎了该怎么办》。伤心欲绝把自己饿瘦了，结果变
成了超级大美女，类似这样的剧情。
萧十一郎试探着问她：「那你听说过天塔吗？」
芹沼花依摇摇头，一脸迷茫。
难道真的是直接从漫画里抓出来的？那贤者之石的力量就实在太强大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最好还是把我们放回去，如果不想被拓
海教训的话。」插话的女生线条很粗，一言一行都带着一股飒气。唔，似乎是鲇
泽美咲，《会长是女仆》女主角，确实和原作中一样强势刚烈，而且她的男友碓
冰拓海……
「就是，就是！托尔和洛基可是很厉害的！」紫色短发和标志性的绿色青蛙
发箍，这是《浪漫传说》主角东方爱吧？一个被各国神话主神团宠的女孩子。
丘比到底召唤了些什么神仙……话说她们的龙傲天老公会不会杀过来？貌似
也没有像其他天塔成员一样受贤者之石节制，麻烦了啊。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吗？
代价就是在一触即发的火药桶上洒下六十六粒火星？
「第二罪，色欲。践踏女性子宫，色欲熏心，罪大恶极，作为惩罚……」
没时间担心了，至少这些女孩还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果然还是要警惕新来
的威胁，随时准备关门放奈亚子。
「……对六十六位新人施以禁欲锁链。」
……啥？
因为我色欲过重，所以要让女孩子禁欲？战士太强了所以要削弱法师？呃，
丘比，你确信你是站在恶魔那边的？
女孩们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因为就在丘比宣判的那一瞬间，欲望，消失了。
别说贞操带了，就连最古板的禁欲主义也做不到这种程度。意识仿佛打开了
某点的十八禁屏蔽系统，想象不到异性下巴以下的裸体，也想象不到牵手以外的
动作，意淫也好，花痴也罢，统统都不可能，馋人身子的权利被最大限度地抹杀
了。
甜甜的恋爱也就此消失。原作中浓情蜜意的男友现在想起来就像陌生人一般。
友情、亲情，甚至敌对之情，什么都不剩。世界突然变得好冰冷，形而上的孤独
感贯穿了女孩子脆弱的芳心。她们应该哭，或者怒斥丘比的残忍，可惜做不到。
因为发泄的欲望也消失了。负面情绪只能闷闷地憋在心里。
甚至于最基本的生理欲望也是如此。吃饭的欲望、喝水的欲望、睡觉的欲望、
排泄的欲望、呼吸的欲望……被锁链束缚之后，所有欲望连带欲望满足的快乐一
并消失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是堕落，而是升华。别说性了，就连大便和
脚臭也想象不出来，芳心干净到纤尘不染，从有血有肉的人蜕变为寻常情况下绝
不可能存在的仙女。不过这样一来，原本自然而然的行动沦为必须用理智控制的
任务，就体感而言，好像每分每秒都在工作，绝无半点闲暇。
「别……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虽然感觉不到你们在生气，但这样反倒更可
怕了啊喂。那个那个，丘比，她们身上的禁欲锁链，我可不可以去除掉？」
「可以。」
「需要怎么做？」
「搔我的右脚心。」
「啊，那就好。」萧十一郎已经没有心思吐槽这奇怪的要求了。他迫不及待
地伸出右手。
「不过去除锁链之后，所有欲望的指向都会换成你。」
「啪。」
萧十一郎的衣袖，同时被数十位绝望的女孩子拽住。
「请不要这样。」月岛希良梨勉强笑了笑——毕竟是元气满满的超乐天少女，
事到如今还能笑得出来，尽管此时的笑也仅仅是理智安排的任务，与快乐没有任
何关系。
本来就有点网红脸的七海春歌更是一脸生硬：「我相信你是好人，但是，像
离不开呼吸一样离不开你，大概……也挺糟糕的。」
「哎？」萧十一郎讷讷道，「可是这样的话，你们之后的生活……」
「不食人间烟火地活着，貌似也不太坏。」日野香穗子在原作中就是毫无个
性的纯路人，这时更是摆出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
「这怎么可以？」萧十一郎用力跺脚，气急败坏，「百年来那么多仁人志士
前仆后继才争取来的性与爱的权利，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掉？！」
「第三罪，愤怒。舍弃绅士风度，凭一己之私欲对身为女士的里鬼月挥拳
……」
「啊啊，我知道了你个笨蛋恶魔，总之就是打着代价的借口给我送福利对吧？
就像十二鬼门关那所谓的七彩诅咒一样！既然我自己不肯做过界的事，那么就用
诅咒啊代价之类的设定强制我接受，这样就可以绕开负疚感了，对吧？」萧十一
郎攥紧了拳头，也不知道在生哪门子气，「但是，凭什么呀？就算笼络我是维持
天塔存续必要的一步棋，凭什么满足我的欲望要以扭曲女孩子们的本性为代价？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不愿意被天塔当成工具人，动漫美少女们更加不愿
意，不是吗？」
「你也知道啊，玩弄女孩子心灵的渣滓。」
大门被一道骇人的能量流击碎。那个剧烈喘息着对自己报以鄙夷神情的超能
力者，是暴怒的吹雪？出身《一拳超人》的超能力者？
吹雪的眸中有光。
代表着自由意志的光！
突破鬼杀队的封锁，当然不能只靠她区区一人。
《龙珠》的十八号、《拳皇》的不知火舞、《幽游白书》的雪村萤子、《我
的英雄学院》的蛙吹梅雨、《钢之炼金术师》的温莉·洛克贝尔，以及，吹雪的
姐姐、S级英雄第二位，战栗的龙卷！
战斗番的各位女主角们，人设或许单薄，但实力绝对不输给任何专业战斗部
队。
「我们反抗军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暗杀你，可惜势单力孤。若非你自己跑来
防备松懈的窑子，我们还真找不到什么机会。」
纤细的手指上闪烁着冰冷的死光。
「既然这么愧疚，那我们就帮你解脱吧。」
死。
要死了吗？
这算是冤死？亦或是恶贯满盈？
萧十一郎怔怔地盯着对面脸庞被仇恨扭曲的女孩子。
没有恐惧。
他只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悲哀。
第十三章 鬼压身
萧十一郎没有死。
关乎天塔存续的英雄先生，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死掉？
跪。
双膝跪下，弯腰叩首直到额头触地。
土下座。这种姿势是用全身上下来表示臣服。夸张点说，就是把自己的生杀
大权拱手献给对方。
反叛军的各位，不可能对身为敌人的萧十一郎做这种事。无论怎么想都绝不
可能。
可她们偏偏就这么做了。
「反叛军第三队队长十八号及其下属，拜见英雄先生。」
语气必须极尽谄媚，最后抬起脸时还要保持微笑。
萧十一郎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
果然啊，到最后还是这种结局。
头脑清醒的只有吹雪一人。萧十一郎实在希望这只可怜虫能跑掉，可惜她打
一开始就被制住。
被自己的亲姐姐，用百倍于己的强大超能力制住。
对于这个结果，吹雪并不吃惊。因为在同一瞬间，她也听到了丘比的宣判。
「……作为惩罚，之前侥幸逃离贤者之石支配的反叛军，原地无条件投降。」
「虽然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我还是很失望呢，姐姐。」吹雪长长吐出一口
气，平静地道。
拒绝接受贤者之石的支配就等于拒绝了卡池之类的无限复活道具。靠仅有的
一条命出生入死那么久才聚拢的上百位志同道合的姐妹就此瓦解，身处如此绝望
境地的吹雪，看起来却并不怎么激动。
与其他所有东西一样，仇恨和痛苦到了极致，本就会归于平淡。
「要不要把本子里的剧情搬进现实呢？那种催眠强敌为所欲为的心控本？」
龙卷露出了凭她的高傲个性本来绝不可能露出的妩媚表情。
「『懂了吗？不要解开超能力哦，一边集中注意力，一边被我侵犯吧。哇哈
哈哈，别解开哦，千万不要解开哦，一边帮忙制住试图反抗强奸的妹妹一边自己
被强奸吧。』」
用嗲嗲的声音复述荒淫的台词。
「英雄先生的手机里有一个本子就是这种剧情来着，我可是偷看过哦。来，
排练一下。英雄先生扮演那个会催眠的怪人怎么样？」
萧十一郎没有理她。
龙卷显然不小心泄露了有关现实世界的秘密，可此时的萧十一郎已经顾不得
这些了。他只是怔怔地盯着吹雪，涩声问：「这才是你们的本心吗？解除全部设
定之后的本心？我果然……还是坏人吗？」
吹雪没有回答。
她朝萧十一郎脸上重重啐了一口。
「第四罪，懒惰……」
似乎是把三位女CEO叫醒，逼她们在保有自由意志的前提下面试萧十一郎
的秘书，没被选上的就会全家死绝。
索菲亚·阿莫鲁索、杰西·德雷珀、玛丽莎·梅耶，随便拿出一位都可以帮
萧十一郎包办一切。然而讽刺的是，面试的唯一指标是外貌。三位女士必须把自
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陈述自己的优势，诱惑萧十一郎选中自己。
相比起吹雪等人的悲剧，这种屈辱已经算是微不足道。然而一向坚强无比的
索菲亚却哭了起来。她说起自己中学时参加演讲比赛，骑车时都在背稿子，终于
拿了个第一名，却因为带着牙套被排第二的小美人抢走了去州里比赛的机会。
她哭着说，打那以后她奋发图强，本以为能靠实力争得一切，没想到最后依
然要靠脸活命。
天塔的动漫美少女们岂非都是如此？
分明一无所有地站着就足够耀眼，却要沦落到靠美色和顺从争取生机的地步。
萧十一郎没有动。
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丘比在说什么。
「第五罪，暴食……」
《某》系列中，食蜂操祈曾出于对帆风润子身材的嫉妒，逼迫她每天挑战快
食热量极高的闪电泡芙。
这当然只是个稍显过分的恶作剧。事实上，帆风润子碰巧属于那种怎么吃都
不会胖的天选体质。
如果把对象换成喝水都长肉、只能靠把自己饿得发晕来勉强控制体重的普通
女孩呢？
如果范围扩大到整个现实世界呢？
如果说奴役美少女还可以用丛林法则为自己开脱，那么像这样损人不利己又
算什么呢？
如果……不仅仅是行动，自己的存在本身就会给别人带来灾难呢？
萧十一郎还是一动不动。
他简直已经坐成了一块石头。
「第六罪，嫉妒……」
「哎？索菲亚、杰西、玛丽莎，为什么世界级的CEO会在这里？阴暗面，
你也在？」
萧十一郎突然全身剧震，猛地扑过去，抓住眼前刚从现实世界穿越过来的金
发女孩使劲摇晃：「你……认识我？」
「好过分啊，你忘记我了吗？我叫艾丽莎啦。」女孩被他摇得发晕，多少有
点尴尬地微笑着，「虽然只见过有限几次面，但可是我带你接触到高智商人群的
世界呢。世界智联、国际数学联盟，还有金蝉3301之类的隐秘组织，如果不
是我，智力刚过均值的你估计视野上限也只是诺贝尔奖和菲尔兹奖了，怎么可能
知道这些东西。」
「……作为惩罚，艾丽莎的智商将在二十秒内分四个阶段逐渐归零。你将同
步体验这一过程。」
「喂！」萧十一郎攥紧了拳头，却被一道电流般的能量击倒在地。
「现在你的智商与艾丽莎齐平，大约在160。」
世界突然变得绚烂多彩，曾经遗忘的记忆在脑海中次第浮现，就算只是街头
惊鸿一瞥的女子，萧十一郎也能清楚的忆起她随风扬起的发梢。数学公式在自由
自在地翻滚。曾经遇到过的难题，不断瞬间记起而又瞬间解决。
这就是艾丽莎的智力水平吗？
「五秒钟已到，智商100。」
比萧十一郎平时的水平略低一点点。伴随着熟悉的思维方式的回归，萧十一
郎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为什么……为什么刚才记忆力已经那么夸张了，过去的事
情还是半点都想不起来？
自己的失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秒钟已到，智商60。」
烦躁。然后，彻骨的焦虑。仿佛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五脏六腑，萧十一郎能清
楚地感觉到心脏艰难的搏动。思绪杂乱，冷汗直冒，想叫却又叫不出来。
80以下是智力障碍，70以下是智力缺陷。我现在体验的就是他们的世界
吗？
「五秒钟已到，智商30。」
平静。思维仿佛被什么东西黏住了。记忆变得晦涩难懂，一切的一切都如此
熟悉又如此陌生，如此清晰又如此模糊。萧十一郎仿佛感知到了一切，又仿佛什
么都没感知到。
「五秒钟已到，智商0。」
……
「五秒钟已到，恢复原智商。」
萧十一郎猛地坐起，双手扶膝，满手满脸都是冷汗。
毫无印象。
对智商归零的五秒完全没有任何印象。无论声音、画面还是思维，甚至连时
间这个概念都不存在。
一秒钟亦或是一万年，对于智商归零的他来说毫无意义。
这就是……这就是艾丽莎遭遇的一切？
萧十一郎突然开始发抖。
在一脸木然的艾丽莎面前抖成了筛子。
「等等，这是在杀人。丘比，你把她的智商归零了！你是在杀人！」
「这可是你自己的愿望。」丘比竟然开口应声了，它冷冷地嘲讽道，「在现
实世界时，智力平平的你可没少想着毁灭艾丽莎引以为傲的头脑呢；减肥失败的
时候，诅咒坚持节食锻炼的同伴也是常有的事；将女性视为纯粹的颜值载体就更
不必说了。我只是把你难以启齿的欲望释放出来而已。」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天赋有限可以用细心来弥补，减肥失
败是我活该……我也很尊重女性的，很尊重的！从来没有把谁当成玩物……不是
这样、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如果你是那么高尚的人，早在初到天塔时就应该严词拒绝然后逃掉。当了
婊子还想立牌坊，玩弄了女孩子的心还想为自己正名。好人和坏人，两头的好处
都要占。这就是你啊，萧十一郎。这就是你的第七罪，贪婪。」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啊啊啊啊！我是英雄！我是英雄
才对啊！你们都叫我英雄先生不对吗？」萧十一郎抱头翻滚，发出野兽般的尖叫。
丘比微微叹了口气，用怜悯般的声音说：「作为惩罚，不，作为福利，就此
摆脱道德的束缚，臣服于你的欲望吧。」
鬼杀队。
啊哈哈哈哈近在咫尺的鬼杀队！
爱慕之情，之前没有，现在更加不可能。想要得到强大的女人，想要让她们
屈服在自己脚下。仅此而已的卑劣想法而已。
「奶子、奶子……我想要奶子！又大又圆又软的奶子！」
一边撸动一边意淫着一壁之隔的恋柱甘露寺蜜璃。虽然厌恶那花里胡哨的桃
色头发，但战斗时上下摇晃的巨乳实在太他妈的够劲了。
「真想让那张清纯的脸堕落，听她亲口说想当老子的母猪……可恶！」
紧接着是虫柱蝴蝶忍。就算没看过原作，单靠本能也能察觉出总是静静微笑
着的她是危险人物。因此，并不是妄想亲自动手，而是由她主动向自己献媚。
「真想舔舔那双又白又嫩的双腿啊……如果是灶门祢豆子的话，夹的时候一
定很爽吧！」
同鬼肉搏丝毫不落下风的那双强有力的白丝肉腿，任谁都能感受到其独特的
魅力。但是此刻萧十一郎对其跃动的姿态，并没有任何敬畏或是怜爱的情感，只
想把它当作性玩具来看待。
「嗯……嗯！我一定要让这些女人……跪倒在我的脚下！我一定要这么做！
是的！我能做到！我当然能做到！我可是……我可是主宰天塔的英雄先生啊！」
为什么没察觉到呢？
为什么之前没察觉到自己和这些贱民本质的区别呢？
不管怎样H的事情都可以对她们做。脚心、腋下、肛门，命令大家全部舔一
遍都可以，只要是色色的指令什么都可以。小穴和嘴巴，只要喜欢就可以随时无
套插入——不负责任的无套插入哦！
因为连续不断的强奸，身上散发出超变态的体臭。这样的我，却被两个吞吐
着甜美气息的动漫美少女用舌头来回舔舐着。把重要的初吻献给我的肛门？啊哈
哈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要深吻哦，要用刚刚教你的法式深吻的技巧哦。好、好
深！舌头进来好深！一边接受对我肛门献出的初吻一边悠然地击破另一个处女，
何等的奢侈！
好了好了，就让我赐予这个打一开始就不情愿的雌性名为屈辱的礼物吧。啊，
对，你已经可以了。真是的。好一个废物肉穴啊。亏我抽插了六下呢，亏大发了
……将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瞬间，像垃圾一样踩在脚下。啊，这可不行，你的
小脸蛋上还要露出更多的笑容才行……哈哈哈这才对嘛。
不管多么荒唐的指令都会忠实地服从呢。也就是说，只要我一句话，这些嘴
巴就会化为厕所。欣赏着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用力吞咽的美少女，征服感是真的顶
啊，下流的笑容油然而生。这个样子的话喉咙大概已经玩坏了吧？吼吼吼！吐了
吐了！如此疏忽必须要惩罚。把正在呕吐的强大女孩子认真地打倒！哇靠热血热
血！
坐在对方脸上看她双穴自慰实在太愉悦了吧？感觉就这么拉屎也不是不可以
的哦。总而言之、总而言之、总而言之！能够随心所欲地和各种厉害的雌性做爱，
这就是英雄先生的特权啊。各种惹人发笑的愚蠢行径，只要有心就可以让她们去
做。被加上了种种限制像家犬一样听话的动漫美少女们啊……
就算要求女人们进行浓厚的百合play也会无条件服从。当然不可以拒绝
我的同步视奸。在观赏磨豆腐的特等席上打手枪，一边抚摸着干爽柔顺的黑长直
和白长直一边在她们舌吻的同时把家伙伸过去。啧，口水滴到枪尖上去了，温热
又舒服。
更加变态的玩法也试一试吧，反正有可以无限复活的卡池啊。对着虽然很轻，
但是全身体重都由子宫来支撑的女孩认真地绞首。嗷嗷嗷嗷真爽！窒息状态下所
有的肌肉都在痉挛腔内像打桩机一样高速抽搐着吼吼吼！
意想不到的春梦。正常情况下根本说不上话的超级美人和可爱女孩数之不尽，
和所有这些雌性一起做爱的梦。一路玩过去全是插进去的瞬间就感觉要射的名器，
不管做什么过分的事都会理所当然地接受，有一种毕生春梦浓缩在一起的感觉
……不对，这不是梦！这是现实！啊哈哈这是现实！
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
直到永远……
……
……
……吗？
第十四章 醒觉
无。
无也是分层次的。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奇点、「道生一」的道、创造世界的耶
和华，所谓孕育「有」的「无」，不过是其中最朴素的一种。对于更高的隐喻之
无来说，一切描述、一切定义、一切的无，都只是对其本质强行命名的结果。
不可名之无比隐喻之无更加接近虚妄。你能想象出一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新
颜色吗？隐喻之无至少是可以借代的，至少是可以比喻的，但不可名之无却连说
也不能说，想都不能想，正如维特根斯坦口中的神秘之物，对此只能保持沉默。
非有，非无，非非有，非非无，非非非有，非非非无，非非非非有，非非非
非无……无限否定，无限自我否定，无限否定自我否定……逐步扬升直到永远，
这就是所谓的泛无论。越是念叨，对方的注意力就越是会放在描述本身身上，偏
离它指代的实质。「不要想大象」，但是听到这句话的人总是会不可避免地想到
大象。越是探索泛无论就越是南辕北辙，这样它背后的存在就更加的无了，境界
也更加的高了。
还有所谓的「绝无」，既不可能想到，也不可能用想之外的任何方式达到的
无，所谓「想了也白想之无」「提出这个概念本身就没有意义之无」，佛教叫它
「断灭」，同级别的还有「超梵」——这东西没有属性，所以是至高，添加任何
属性就会把它从那个位置拉下来。
天塔的无是哪一种？
「我还是太大意了。早就该想到的。如果无惨仅仅因为名字中带无字就可以
作为无的化身而存在的话，无名为什么可以例外？」萧十一郎攥紧了拳头，微微
叹息，「另一个证据是许愿台。最早提到这个设定的是白。她说卡池是用来复活
阵亡将士的工具，而许愿台的作用是提高复活效率。可七罪之类的设定实在太过
繁琐，显然与提高效率的目的格格不入。」
顿了顿，他补充道：「无名给我的许愿台根本就是个冒牌货。你先是试图用
七彩诅咒冲昏我的头脑，发现我面临诱惑依然能坚守本心，就让无名和无惨玩了
一出左手换右手的苦肉计，诱导我使用许愿台。前五罪是为了一步步增加我的负
疚感，第六罪当着我面废掉我认识的人还要让我实时体验，进一步把我搞得精神
崩溃，这样第七罪的话术和幻境才能派上用场。你试图把我定义为有贼心没贼胆
的伪君子。倘若我接受了这个身份，赢的就是你了。」
「你有什么底气不接受？」
无反问道。不，反问这个词并不适用于无。无就是没有。无论形体还是意识
都没有。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与人对话呢？
萧十一郎只是在自问自答而已。
「你喝醉过没有？」萧十一郎淡淡道，「同样是喝到断片倒在妹子床上，有
的人会酒后乱性，有的人却只会老老实实地睡觉。」
「你是后一种人。」
「所以我不相信自己会做出那些事。绝不相信。所以我才能及时发现那不过
是个幻境。」
「那不是幻境，而是现实。无中能生有。只要你相信它是现实，它就是。」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
「丘比说，它能剥除你的道德感。无论谁完全被欲望支配之后都会变成那个
样子。」
「失去道德束缚的我可不是我，就像失去空的白不是白，失去巴卫的桃园奈
奈生不是桃园奈奈生一样。既然不是我，那家伙就与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想用
那家伙撬开我的心门可是打错了算盘。你一口咬定那是现实？那么我现在就站在
超越现实的地方。我将在这里击败你。『现实』中的事，与我无关。」
顿了顿，萧十一郎忽然微笑了。
「无，其实你也很忌惮我的吧。你知道我心志坚定，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
被带偏，所以才会冒着被天塔发现的风险把我整失忆。我这所谓的失忆啊，连哪
个动漫公司出过什么作品都记得一清二楚。失去的是记忆吗？不，失去的是身份。
有关『我是谁』的信息都消失了，只剩下零星闪回的碎片，比如杨凡和独法师的
名字。」
「天塔低估了我的危险性，所以才会对你的失忆漠不关心。呵，三塔、贤者
之石乃至她们本身都是我的造物，我才是这里真正的主宰。而你又是维系天塔存
在的关键，我怎么可能不设局染指。」
「被剥离身份的我就像一张白纸，只要调整外界对我的态度，就不难重塑我
的自我认知。你是无。你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你必须扶持一个切实存在的傀儡
才能真正干涉世界。身为机缘巧合下主宰天塔的英雄先生，我是再合适不过的人
选。」
「不错。听说过斯坦福监狱实验吗？分明只是一群彼此平等的志愿者而已，
在扮演一段时间的狱警后却会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拥有随意惩罚『犯人』的能力，
而『犯人』也习以为常。每个人都要在社会上扮演一定的角色。角色对本性的影
响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大得多……不，到底存不存在本性这种东西都有待商榷。」
「存在。」
「存在？」
「存在！」萧十一郎斩钉截铁地回答。
「也是。你很细心，甚至可以说是多疑。周围的一切都在证明你崇高的身份
和莫大的权力，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中保持戒心。正是因为这反常的多
疑，你才能一步步发现天塔的秘密。否则，所谓的英雄先生也只是个方便控制的
后宫王而已。」
「如果仅仅是多疑，那么我会掉进你的另一个陷阱。三方争霸的陷阱。人塔
与现实世界的矛盾、人塔与天塔的矛盾、天塔与现实世界的矛盾，哈哈，就算单
看这最后一个矛盾也已经是令人挠头的道德难题了。我是维系天塔存续的关键，
但我的存在本身又必须以损伤天塔女孩的自由意志为代价，那么我到底有没有权
利享受这一切呢？许愿台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它瞅中了我的道德洁癖，扔给了
我一个几近不可解的两难问题。如果我掉进里面出不来，就很容易质疑自己的道
德感，这样就输给你了。」
「但是你没有输。」
「因为我很善良。即使重置了社会角色，我依旧比大多数人都要善良。这也
是我的本性。」
「什么意思？」
「反叛军的戏码，是你的得意之作。」
「吹雪她们从来就没有恢复自由意志，对你的恨也不过是贤者之石模拟出来
的。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能看破这一切。」
「你想不出？」
「本来大家都在和和气气地过着后宫生活，突然有一个号称有自由意志的家
伙说她们都被洗脑了才会如此，就算普通人也很难不接受自己是伪君子的事实，
何况是自始至终都在自我反省的你。」
「推销假货第一定律：不要让对方见识到真品。」萧十一郎笑了笑，「从白
到C。C。再到柊娜娜，真正的自由意志我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我一直在尝试
绕开那些严苛的设定，并且鼓励她们也这么做。我透过皮囊看到了她们的心，正
如她们透过英雄先生看到了我自己。我相信她们能理解我，就像我理解她们一样。
我相信我们能携手度过三塔危机，我相信我们的『有』可以战胜你的『无』。这
就是我的善良。这就是我的本性。」
无没有接话。
话已说尽。事到如今，只有战。
记忆在一点一滴地回归，拳头也已攥紧。
但是，如何战？
如果才能战胜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如何才能战胜一个创造了所有存在
的东西？如何才能战胜一个甚至就是自己本身的东西？
泪。
热泪在淌。
「无，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他很博学。十一年前第
一次见面时就耀眼到难以接近。但是他主动接近了我……接近了当时一无所有的
我。我在天塔里运用的一切，中规中矩的话术也好，百无一用的宅知识也罢，所
有这些东西都是他教给我的，细心谨慎的习惯也是拜他所赐。我们比任何人都要
更接近彼此。但是，记忆里最后一次和他相处……呵呵，那时我们在打架，甚至
打进了医院。我们在打架啊！为了一点当时认为应该不死不休的事！」
笑。
流着泪笑。
「他是个很可怜的家伙。父母的爱本应是无私的，可他并没有享受到。如果
不足够强，就连血脉相连的爹妈都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弱者没有资格建立羁绊。
所以，变强吧变强吧，变强就可以守护自己也守护别人了。可当他真的变得很强
后，他却又迷茫了。他问我，朋友们到底是喜欢他的人，还是喜欢他扮演的那个
慷慨奉献的英雄？如果是后者，那么他的存在有何意义？换成任何人不都一样吗？
如果有一个更强的人出现呢？大家岂不是会把他一脚踹开？在漫长的人生里，这
样的结局几乎是必然。到那时……到那时朋友们的存在有何意义？他自己的存在
又有何意义？」
泪在烧。
将自己烧成了灰烬。
「我好恨啊，无。没有在那个时候就想明白这个道理，没有在那个时候就跟
他说现在想说的话。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是最后一面，并不知道这个问题对他来
说是足以致命的痛苦。」
名为悔恨……不，名为坚强的灰烬！
「再也不能见面的朋友啊，请你听好了：人鬼两隔、渐行渐远、割席分坐，
这些都是迟早会发生的事，但是，即使如此，自己的存在、大家的存在、彼此为
对方付出的一切依旧是有意义的。记忆。他们会化作我们最深层的记忆。即使已
经忘掉了一切，即使连自己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朋友们的善良也会好好地守护
着你，因为，现在它已经化作你自己的善良了。」
攥紧拳头，咬紧牙关。
「我还记得你的名字，杨凡，而且也将永远记下去。无论遭遇了什么，你永
远是我的朋友，其他人也一样。像我这样微不足道的东西，就是靠大家的力量才
能好好地活下来呢。」
大踏步地前进。
将无的力量一点一点踏碎。
「一切都是无，一切都是虚妄，大部分宗教哲学都会走向和你类似的结论，
我想不反驳也反驳不了。但是，杨凡，哲学这种东西，我一向认为跟色文一样，
如果它不能让人活得更加愉快，那我宁可不要。」
裁纸刀出鞘。
「荣幸吧，无。你或许是古往今来唯一被这么务实的武器捅死的上帝。」
现实。
这回是真真正正的现实了。
如果天塔的那些二次元生物来到这里恐怕会当场疯掉吧。别说用语言来表达
眼前的景象，就连大脑都会直接当机掉。这里是一个如同幻空间一般的地方，无
限广阔但又非常逼仄狭窄，仿佛稍微动一下似乎就会碰到什么东西似的。
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有一个深井似的洞口，目光似乎也被那个深井似的洞
口吸入，变成了透过万花筒看世界一般的效果。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万花筒，每
一个图像里面都还包含着更小的图像，更小的图像里还包含着更小更小的图像，
就像镜子之间的映射一样不断地循环，直指无限。
而这些万花筒呈现出来的图像，则是——
书架。
是的，到处都是书架，无穷无尽的书架，有的书架倒置在头顶，有的书架在
无尽远的地方，有的书架就在脚下。
而充满了书架的东西，则是书。
无法形容数量的书。
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书给填满了。
这是书的海洋，书构成的世界。
书架里的书都是横向摆放着，书脊朝天，但是上面的书却不受引力影响似的
根本不会掉落。
到处都是书，各种色彩不一的书，每一本书的书名、规格和颜色都不太一样。
简直仿佛把博尔赫斯的《巴别图书馆》搬到了现实。
说也奇怪，这样封闭却又广阔没有光源的空间，按照应该是一片漆黑，但是
这片空间却是灯光通明，难道书架本身会散发出自然光？可是这样多数量的书架
又会导致光线无限叠加，最后整个世界都会变得一片雪白，难不成书架在释放光
线的同时也会以一定比率吸收光线，似的书架释放的光线和吸收的光线维持在一
个比例极其微妙的平衡状态，才能够让肉眼看清楚这里的景象么？
无法理解，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神妙已经超出了大部分的想象。
粗粗一看，书架上不乏再熟悉不过的书。《世界调制模式》《催眠眼镜》
《红瞳》……包括，《迷蝶》，三塔和无所在的世界本身。
这里是最开始丹生谷森夏提到的终极客观实在界，比其他任何世界都要更加
真实的世界。这里已经超越了逻辑和时空的概念。其他所有世界不过是随手就能
删改的书而已。
或许，应该叫它的大名——混沌心海界？
剧烈喘息。
萧十一郎，不，阴暗面大小姐，就在这个世界喘息着站起身。
「法师，我做到了。独自征服了这本名为《迷蝶》的书。所以，这次的实习
证明……快签！」
「啊啊知道了我知道了。话说，为什么会在社畜面前炫耀自己的实习成绩啊？
……啧，我的笔呢？被哪个混蛋拿走了？」
阴暗面大小姐从疲倦的脸上费力地挤出一个微笑：「这次……不一样。」
「吵死了吵死了。啧，谁还没有个大学病的时候。你现在苦恼过的事情我当
初都苦恼过，得意什么呀？」独法师一边在实习证明上签字，一边撇了撇嘴，
「哦，对了。你刚才的意思好像是说，要用生活击败哲学。」
「我确实做到了。」
阴暗面大小姐瞥了瞥自己刚刚走出的那本书。封面上的题目「迷蝶」，已经
不知不觉地变成了「我」。
正如一方通行所说，除了「我」这个字本身，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概括阴暗
面大小姐这个人。
这是她胜利的标志。
「如果我说，你用以击败无的武器本身也是一种哲学呢？泛神论……泛神即
为无神，神即为我，一切都是我，一切都是神。只有哲学才能战胜哲学。喂喂，
你不会以为肉体凡胎的你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吧？碰巧泛神论帮你打败了无而已。」
独法师多少有点嘲讽地微笑着，「如果下次泛神论也站到了你的对立面呢？阴暗
面大小姐，现在你逃避了，到时候该怎么办啊？」
裁纸刀徐徐入鞘。阴暗面大小姐淡淡道：「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
他，不，她，的确是个永远不会为未来担心的人。
所以她才是阴暗面大小姐。所以她才能跨越那么多不干净的东西，好好地活
到现在。
「完全就是个空壳，仅仅凭借中二病上头的意念才能勉强维持自我吗？」瞥
着对方裁纸刀尽头若有若无的诡异光泽，独法师轻轻叹了口气，「我很担心你能
在无手上坚持多久呢，傻妹妹。」
花絮
入睡期——浅睡期、睡眠锭、K结——熟睡期——深睡期、睡惊——异相睡
眠、清明梦、梦游——精神宣泄疗法、厌恶疗法——鬼压身——醒觉。每一章的
题目连起来，恰好是一个完整的睡眠过程，暗合「庄生梦蝶」之意。而各大阶段
与剧情节奏又是一一对应的：睡眠锭是频率较高、波幅较大的纺锤形脑电波，对
应婚车上阴暗面大小姐急躁的行动；K结频率很低，波幅却更大，对应阴暗面大
小姐在白和牧濑红莉栖面前解开心结；睡惊是睡意朦胧中突发的短暂虚惊，对应
高空坠落事件；清明梦是能意识到现实的梦，对应阴暗面大小姐从柊娜娜口中初
步探知现实世界的秘密；梦游是梦境对现实成功的干涉，私探窑子如果成功，一
切都能迎刃而解；精神宣泄疗法和厌恶疗法是治疗梦游的主要方法，对应无的反
击——七彩诅咒和许愿台；而到了鬼压身，虽然极度痛苦，离完全清醒只剩一张
窗户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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