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之上帝(Vox Dominus)】第四章（翻译）

作者：掌控雷电
2023/02/07发表于SIS001
首发：beefenbach，混沌心海
字数：8086

　　原文：https://mcstories.com/VoxDominus/index.html

　　稍微介绍下这本书吧，主角的设定是拥有类似超能力的一个言灵附身（称为
Vox ，这个应该是声音这个词的拉丁文），言灵的能力是可以说出极具暗示性的
话语，几乎可以看作是强制植入思想；另一方面，这个言灵有强烈的支配他人的
欲望，会反过来影响本身很善良的主角的行为，逼迫他去滥用自己来催眠别人，
有点恶魔护身符的意思。行文接近传统催眠，有非常详细的导入过程，有真实感，
文笔极佳。

　　方便的读者还是建议读完翻译后再读一遍原文。

　　这篇文最好的一点就是它的间架结构，节奏不疾不徐，章法斐然，控制力上
乘，缓慢而稳定地推进，就像主角运用言灵逐渐让人沦陷的感觉一样；心理细节
描写极为细腻，一点也没有让人跳段的想法，并且很好冲，这篇文能让你很持久。

　　唯一不足的是稍微有点烂尾，但其实也不算烂尾吧，只是我还没看够，所以
觉得可以再写一些的，尽管如此20章的内容已经足够充实，看下去一定不会失望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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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布将脸颊靠在桌子上，希望冰凉的表面能抚慰他过热的头颅。他试着不去
理睬周围的吵闹和闲聊，但这没有用。即使隔着环抱着脑袋的双臂，食堂的动静
仍然压迫着他的感官：他能听到密密麻麻的砖墙上传来的闲言碎语，想象学生们
围坐在圆木桌旁的口袋里，银制餐具在盛满素食卷饼和「美食家」披萨片的盘子
上叮当作响。就在那儿，离他坐的地方不到一百步，就是房间尽头那块铺着地毯
的凸起——现在是冰淇淋站出摊的地方；上周，切尔西·耶格尔就在这里，四肢
着地，想要舔他。

　　塞布呻吟着，试图把脑袋往袖子深里钻。对于他周围吃饭的人来说，他无疑
是食堂里的一个熟客：一个卷过头儿的学生。但是，当其他人忙着追求考试分数、
游戏胜利或派对礼物时，塞布却有独一份儿的痛苦。

　　就是说，从那以来他一直都那么该死的饥渴。

　　「嘿，伙计，你还好吗？」米琪坐在他对面问道。

　　「嗯？」塞布猛地抬起头，眨巴着眼睛里的沉重。「哦，嗯，还行。只是有
点累。」

　　「感谢上帝，今天已经是周五了，对吗？」米琪的男友托比亚斯坐过来时同
情地点了点头。「这整个礼拜简直是一场噩梦。卡劳利教授在教学大纲里加了七
篇阅读材料。他简直疯了。」

　　米琪皱起眉毛。「你知道，他会把整堂课都用来念叨他自己的研究。其实没
人在乎你有没有读过那些东西。」

　　「是啊，」托比亚斯耸了耸肩。「但是，既然我已经交了学费了，不妨物尽
其用，你说呢？

　　「你真是个书呆子，」米琪笑着，亲昵地抚弄着他的浅黄色金发。

　　塞布无力地笑了笑。米琪和托比亚斯是迭普纳戏剧俱乐部著名的一对儿，他
们在大一的整个学年里都在互相围着对方转圈儿，发出暧昧的信号，尴尬地互相
调情，最终在塞布的友情助攻下才修成正果。当他们俩终于在演员聚会上勾搭上
时，整个俱乐部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塞布。当然，他可能有点嫉妒托比，但只
要看到他的两个朋友如此幸福地在一起，这不算什么——通常情况下。

　　现在，他们快合起伙儿把塞布逼疯了。

　　他一直觉得米琪很迷人，她乌黑的短发，可爱的微笑，娇小的小精灵般的身
体一直萦绕在他大一新生性的幻想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感觉随着时间的推
移而变淡，但现在Vox 正以令人难以忍受的精确度来磨砺它们。她显然是为了晚
上出去玩而穿的：她的紧身黑色连衣裙和光润的嘴唇甚至在Vox 之前就会吸引他
的目光——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把目光从她低胸的领口和小而丰满的胸部上移开。
毫无疑问，她在里面穿了一个托举胸罩。当她和托比亚斯继续调情时，塞布发现
自己在想，Vox 能否说服她把它取下来。

　　他能不能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摄住两人的心神？让两个茫然的、张着
嘴的人呆在桌子旁可能会引起太多的注意，但也许他可以说服他们到一个更私密
的地方，一个他可以慢慢来的地方。只需要几道必要的工序，米琪那爱慕的目光
就会固定到他身上，而托比亚斯，为了让Vox 开心，会高兴地将他的爱人拱手相
送，供其淫乐。事实上，也许塞布甚至可以利用托比亚斯来协助洗脑米琪。Vox
急切地咆哮着，想象着米琪因兴奋而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着投降宣言，托比
亚斯的舌头在她两腿之间蠕动，让她进一步接受塞布的话语……

　　「你，嗯，周末有什么安排吗？」托比亚斯边吃着一口青豆边问道。

　　塞布揉了揉眼睛，把邪恶的幻想从脑海中推开。

　　「嗯……不……呃，实际上没有。」

　　「等一下。」米琪插嘴说。「你明天不是要和「那个人」去喝咖啡吗？」

　　托比亚斯差点儿被食物噎住了。「等等，你是说和索菲亚？」她在这里吗？

我怎么没听说过？」

　　啊，是的。塞布失眠的另一个原因。仿佛Vox 的贪婪还不够，他与索菲亚的
短信更能够让他心跳加速。谈话的内容是无害的，而且看起来她是认真的，试图
重建他们已经破裂的关系。他们都想见到对方，非常想。但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
时隔两年重新联系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看到索菲亚现在的样子……好吧，如果
他见朋友时都把他们想象成狂热的性奴隶，Vox 会对她有什么反应？

　　「我认为这是个坏主意。」米琪摇了摇头。「像她这样的女孩永远不值得信
任，句号。」

　　「嗯，比这复杂一点。」塞布纠正道。米琪和托比亚斯都没有亲眼目睹Seb
和Sophia的争吵，但这从未阻止他们提出自己的看法。

　　「没错，这不是她的错，」托比亚斯抱着双臂，「这只是一个奇怪的情况。

　　把事情说清楚是唯一能让他们有个了结的办法，对吧，塞布？」

　　「我——我是说，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米琪哼了一声。「在我看来，亲吻某人还是意味着什么的。

　　你不能吊着一个人好几年，然后在关键时刻把他晾在一边。「「呃，好吧，
我不会说她在，呃，「吊着我」，但是……」

　　托比亚斯叹了口气。「你在评判她的意图，但你甚至从未去见过她。」

　　「那也许我们确实应该见见她！」米琪回击道。「也许我们应该和塞布一起
去，给他打下手。她甚至不需要知道我们在那里，除非她试图做些什么。」

　　「试什么？」」托比亚斯嘲笑道。「你把这事儿整得好像是个黑帮会议。我
敢肯定，她只是想消除他们之间的隔阂。你说呢，塞布？」

　　塞布吞了吞口水，他头晕脑花的。「呃……嗯……大概？」米琪皱起了眉头。

　　「好吧，你呢，塞布？你希望这次有什么收获？」塞布犹豫了一下。Vox 在
期待中激动起来。

　　托比亚斯笑了。「也许他想催眠她，让她再次爱上他。」这个笑话像一百万
伏的电压一样击中了塞布。

　　米琪捶了一下托比亚斯的胳膊。「笨蛋。你不可能神奇地催眠别人做他们不
想做的事。即使塞布能做这样的事，他也不会。「她的眼睛转向他。」对吧，塞
布？」塞布无力地垂了垂头。是的，他不会的——也许吧。

　　　　　　　　　　　　　　　　* *

　　塞布盯着他的手机，他在漆黑的屏幕上的倒影被他头顶的路灯扭曲了。

　　他坐在十字路口的公园长椅上，这是一个校园中央的院子，有通往主要班级
建筑和主要街道的石头小径。在他周围，学生们聚在一起开会，空气中已经弥漫
着周末的热闹气氛。然而，塞布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他手中黑色的塑料玩意儿上，
他之前与托比亚斯和米琪的对话在他耳边回响。不管怎样，这对小情侣在那顿没
完没了的晚餐中，有意无意地明确了一件事：他不能这样面对索菲亚。

　　每过一天没有使用他的力量，他心中的黑暗之水就会越涨越高，淹没了他纯
良的本性，使Vox 的每一次隆隆声都在他的头骨上回荡。如果他不尽快找到释放
的方法，大坝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决堤，也不知道谁会被洪水卷走。

　　他不能冒这个险。他不能让索菲亚成为……附在他身上的这玩意儿——无论
它是什么——的受害者。他需要一个出口。他需要解脱。

　　他需要她。尽管他曾对自己发誓不采取下一步行动，尽管他仍然对他们上次
的遭遇感到难过——她是他现在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所以塞布解锁了他的手机，并屏住呼吸。

　　　　　　　　　　　　　　　　* *

　　切尔西呆呆地盯着旁边床单上的电话。她笔记本电脑上的Netflix 流媒体已
经转到了另一集，但她几乎没有注意到。她只是一直等着。等着她知道会来的电
话。

　　等待她的母亲在她的周末还没有开始时就将它破坏掉。

　　如果说上个周末把她的头推向了云端，那么周一的《市场史》考试又把她的
头拉了下来。上周那场催眠式的综艺节目不仅打断了切尔西的学习，还彻底打乱
了她的考前准备。当她的人生抱负和自由意志突然受到质疑时，她到底该如何专
注于重商主义的发展？她没有每天早上都在生存危机——也许还有手淫——或两
者兼而有之——中度过，这真是个奇迹。

　　当然，她不能因为翻江倒海的欲望而要求重考——因此，她大学生涯中的第
一个B 变成了现实，就在网站上挂着，等着她的母亲瞧见。她将会看到它。而且
将会有后果。现在，这个后果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但给切尔西的日子蒙上阴影的不仅仅是耶格尔太太即将到来的审判。

　　还有他。

　　那个躲在她最厌恶和最期待的讲座人群中的男人；那双似乎总是从她身上溜
走的眼睛；她既希望躲避又拼命渴望的心结。他在躲着她——这是很明显的。无
论他在上次约会时表现出了什么样的一面，他现在都很好地克制住了。在某些方
面，她或许应该心存感激。然而，鉴于他把她以前井然有序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他最起码也应该留给她收拾残局的空间。

　　然而，每天她发现自己只要瞥见他的脸就伸长脖子，或者扭头望过去，希望
看到他也在盯着她。她一方面认为这是一种逃生本能。而另一部分的她知道这是
个谎言。

　　这很愚蠢。这不可能。这……

　　她的手机嗡嗡作响，她的腿猛地一跳，笔记本电脑从膝盖上弹了起来。她骂
着，把电脑捡起来，在匆匆合上它之前看到了来电通知：那不是她的母亲。是他。

　　她的手在屏幕上僵住了，每一次振动现在都是警报器的呼唤。自从他们上次
通话以来，他甚至连一条短信都没有发过，但现在他的号码却在她的屏幕上亮了
起来。侵入式的。号召式的。命令式的。

　　他为什么打电话给她？难道他没意识到这让她陷入了怎样的境地吗？她甚至
还没有决定是否还想再接到他的电话——他真的以为她会突然接电话吗？他现在
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也许他想通过电话测试一下自己的能力。这样能行吗？这种可能性使她脊背
发凉。也许即使分开，她也无法摆脱他的力量。也许即使她搬到一百万英里之外，
他的声音也会像电波一样无法逃避，随时准备流入她的耳朵，冲走她的意志。也
许这将是今后无数个电话中的第一个。也许接电话就是接受这个事实，接受她的
无能为力——在自己的喉咙上系上一个看不见的项圈。

　　再响一声，这个电话就会转到语音信箱。

　　她不会的。她不应该这样。

　　切尔西的拇指划过屏幕。「主- 主人！她一边把电话凑到耳边，脱口而出。

　　「嗯？」电话那头的声音说。

　　「嗯。——塞巴斯蒂安。」切尔西赶紧纠正，一边骂着自己。「什么，嗯，
是什么？」

　　「呃……现在不方便吗？」

　　「不，没事，」切尔西咬了咬自己的拇指。「我只是……惊讶。」他没有使
用他的「另一个」声音。或者，至少感觉他不是。她不确定自己更喜欢哪一种。

　　「对不起。我，呃，知道我在上周之后有点让你失望了，但我，呃，想……」

　　「没事，主——塞布！」切尔西抢着说。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电话！」

　　「哦！呃……」切尔西的心怦怦直跳。

　　她把他吓跑了吗？她想吓跑他吗？为什么她的头已经在眩晕了？天杀的——
即使没有Vox ，即使在完全沉默的情况下，主人也总是让她心神荡漾。

　　最后，她听到他清了清嗓子。

　　「我- 我想知道……你……也许……想再做一个实验？」切尔西握紧了手机。

　　「比如……用你的……？」

　　「是的。嗯，Vox.」

　　「什么？」

　　「哦，我开始这么称呼它了。你知道，我的「另一个声音」。」

　　「我明白了。「Vox.」切尔西重复道。这感觉就像一个咒语。

　　「是的。」

　　她停顿了一下。她敢问吗？」你……现在在用它吗？」

　　「什么？他叫道。「不！我不会——永远不会，你知道，突然对你做出那样
的事。」

　　「哦。很高兴听你这么说，」她撒了个谎。

　　「我的意思是……那会有用吗？」

　　她犹豫了一下。「你才是那个拥有精神控制能力的人。你告诉我吧。」

　　又停顿了很久。「你……想测试一下吗？」主人问道。

　　糟了。妈的，妈的，妈的。「嗯……我——我承认我……很好奇，」她不安
地笑着说。这真是一种折磨。要知道，超自然的精神控制能力可不多见…为什么
催眠她的偏偏是一个软心肠？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据为己有，然后了结这一切呢？

　　「好吧。」电话扬声器里传来一阵颤抖的呼吸。「那么，这样如何：现在，
在电话里，我会试图说服你给我发一张，嗯，一张性感的照片。用Vox.」

　　切尔西犹豫了。「你说的……『性感』是指……裸体吗？」

　　「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切尔西闭上了眼睛。

　　「我对你的建议不是很『感冒』，但是……」这个想法让她的身体一阵不正
常的震颤。

　　在切尔西的世界里，裸照是绝对禁止的。

　　它们是虚荣的。危险的。

　　可被利用的。她母亲的任何一个敌人都可以利用它来操纵或羞辱这个家庭。

　　可是……为主人作茧自缚、献出自己……给予他那种权力……

　　「没问题。」　　她呼了口气。

　　「真的吗？」

　　「嗯，这应该是我平时不会做的事，对吗？」她急忙补充道。

　　「而这，嗯，符合这个要求。」

　　「但你还是没意见？」

　　「我……是的，我是说不，我是说……」她摇了摇头。

　　「没事，好吗？」别再犹豫了，试一试吧。我快被逼疯了。」

　　「好吧，」主人深吸了一口气。

　　太好了。太好了。

　　「你能听到「我」吗，切尔西？」

　　当「Vox」降临到她身上时，切尔西发出了一声喘息。这就像雨滴落在沙漠
的地面上，她干涸的心灵急切地吮吸着每一滴甘露。「是的，主人，」她回答。

　　「那很好。听起来你已经记起我的声音给你带来的感觉。」「是的，」切尔
西皱起了眉头。不太对劲。

　　「如此放松和顺从。」

　　放松和…等等。「主人？」

　　一个停顿。「嗯？」

　　「有些事情……不对劲，」切尔西设法说，她脑海中的阴霾比往常更快地消
散了。

　　「你是说你想停下来吗？」主人听起来很担心。

　　「嗯…不！」切尔西迅速回答。「这只是……嗯……」她重重地坐在床上，
试图控制住笼罩在她身上的奇怪感觉。她仍然能感觉到Vox 在拉扯她的思想，但
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压缩失真的音频就像河里的石头和树枝，让她的思维有个抓手，
防止水流把她卷走。

　　「我想……」

　　她最后说，「我想电话让Vox 不那么……清晰。」

　　「我明白了。」主人叹了口气。

　　「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感觉吗？」

　　「这，这就像……」切尔西想了一会儿。

　　「就像我听到了Vox 的回声。我仍然有这种感觉，我大脑的一部分知道它应
该做出反应。但是，嗯，不像以前那样……势不可挡了。」

　　「嗯……」切尔西可以想象出主人考虑这个问题时皱起的眉头。她内心的一
部分因为难住了他而感到一丝骄傲，因为她证明了自己并非完全无能为力。另一
部分则感到内疚，仿佛她没有像一个合乎礼数的受试者那样乖乖屈服而让他失望。

　　然而，她的两方面都知道，在内心深处，主人若有所思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
光芒，这光芒最终会助他刺穿她的盔甲。她害怕如此。她又希望如此。

　　「我注意到你仍然叫我『主人』，」他说，「尽管这次我没有要求你这么做。」

　　「嗯，是的……主人，「切尔西承认，有点忐忑不安。

　　「事实上，我记得你开始接电话时就这样称呼我了，即便那是在我开始使用
Vox 之前。对吗「切尔西本能地张开嘴唇想回答，但它还是紧闭着。这太丢脸了。
他不知怎么地永远地改变了她，她对他的顺从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变成了条件反射
……她忍耻含羞，还是没法大方地承认这一点。

　　主人笑了。即使在电话里，这声音也让切尔西的心漏跳了一拍。「你的沉默
确证了Vox 在电话中确实力所不及。但这也不啻为一种坦白……你确实把我当成
了你的主人，对吗？

　　切尔西感到自己的脸涨得通红。但她仍然保持了沉默。

　　「我想我可以这样说，我不能就这样直接支配你，但我仍然可以影响你。尤
其是你内心的一部分似乎如此渴望着顺从。」

　　「别，别得意。」切尔西攥着她背心的下摆。

　　「不管我怎么叫你，我还是切尔西- 耶格尔。我不会不战而降。」

　　「即使失败本身于你而言是如此的甘甜？」切尔西不确定自己能给出答案。

　　「你的手机一直开着『震动』，不是吗？」

　　「嗯，是的，主人。」

　　「我预言，」主人继续说。

　　她几乎可以察觉到他声音中狡猾的笑意。

　　「下次你的手机震动时，你要为我脱光衣服，拍一张性感的照片，然后发送
到我的手机。这件事会非常自然地、本能般地发生——你的意识甚至可能没有注
意到它的发生，但你的潜意识会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因为它知道我是你的主人。
不是吗？」

　　「是的——」切尔西咬住舌头。

　　「我们走着瞧。」

　　「你不信？」

　　「我觉得你低估了我。我们才说过两次话，你就表现得好像你比我更了解我。
我想我对自己的潜意识的控制力比你想象的要强。」

　　「但你仍然叫我『主人』，不是吗？」

　　「那个……」切尔西想了一会儿，试图给出一个答案。她甚至几乎没有注意
到手机在她脸颊上嗡嗡作响的轻微刺痛。

　　「这不是一种潜意识的欲望。这是……一些别的。是Vox 对我做的某些事情。」

　　这个答案显然让她的主人感到惊讶。

　　「什么意思？」

　　「我……我不确定，」

　　她承认道，心不在焉地把电话开了免提。

　　「但我觉得你上次说的一些话，在你……让我丢了之后，就刻在了我的脑海
里。」

　　「从那以后，我……我不得不强迫自己不叫你『主人』。」她垂下眼睛。

　　「甚至在我的脑海里也是。」

　　「嗯……也许Vox 的影响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主人喃喃自语。

　　「这非常有趣。」

　　他停顿了一下。

　　「几乎和你发给我的照片一样有趣。」切尔西都僵住了。

　　「什么？」

　　「看看你的手机，切尔西。」切尔西眨了眨眼，照做了。

　　有一条几分钟前主人发来的短信。「你输了。」

　　在信的下面，她附上了一张照片作为回复。

　　那是她自己的照片。

　　一丝不挂地，跪在站立镜前。

　　这张照片给她的身体带来了一股羞耻和兴奋的冲击。

　　这是一个绝佳的惊吓，并且令人惊骇的完美。

　　她苍白的大腿张开，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裸胸，用指尖挑逗
着她坚硬的乳头。

　　她的眼睛没有焦点，半眯着眼睛，张着嘴在和主人的理论争辩着，完全没有
意识到她此刻的所为正在证实这些理论。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是的，主人。」切尔西低下头，发现她仍然跪在地上，鸡皮疙瘩在她的皮
肤上发痒，她的阴部涔涔潺湲。

　　一种微弱的冲动叫她站起来，掩盖自己的身体、掩饰自己的失败和羞耻。

　　但是她动不了。她的身体突然感到很沉重。待在原地，盯着手机上的照片，
是如此简单，如此正确。

　　主人赢了——他使她的潜意识屈从于他的意图。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不，比这更糟糕的是：她整晚都在打一场败仗，只是她太蠢了，没有意识到
这一点。

　　每一步，她都有可能打破他对她的控制。她本可以拒绝他的挑战，本可以在
任何时候挂断电话——老天，她本可以拒绝他的电话，然后用她的拇指滑动几下
就屏蔽了他的号码。

　　但她没有。不管有多少条逃跑的路线，她都义无反顾地爬上了服从的道路。
即使她的意识否认这一点，也许这就是她真正的身份。

　　一个无望的、无助的奴隶——一个为了迎合主人恶作剧般的奇思妙想，便可
以交出自己，被随心所欲玩弄的淫荡玩具。

　　她渴望，不，是不顾一切地乞求顺从。切尔西打了个寒颤，她的呼吸变得急
促而燥热。

　　她怎么会已经如此堕落？这么容易就交出了足以毁灭和羞辱自己的把柄？她
是如何从一个骄傲的财富和权力的女继承人，变成一个顺从的、头脑空空的妓女
的？从耶格尔家的明珠到一个……一个……

　　「好女孩，」主人喃喃地说。而切尔西的整个世界都融化了。

　　「谢谢你，主人。」她低声说。她是认真的。

　　他满意地叹了口气。「你今天做得很好。而且我想我已经证明了我的观点。
所以我将祝你晚安，还有——」

　　「等……等一下！」切尔西惊呼道，几乎四肢着地。

　　「嗯？」

　　「怎么了？」

　　「我……我……」切尔西试图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

　　「我还不想让它结束。我……想要更多。我……我想见到你。」一个很长的
停顿。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可以听到主人的深呼吸声。吸气，呼气。似乎过了一个
世纪。

　　「你一个人吗？」他终于玩味地说。

　　切尔西犹豫了一下。「不，主人，」

　　她坦白道。「我的室友们都回来了。」

　　「我的也是。」又一次痛苦的停顿。

　　「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一些隐私吗？」

　　切尔西吞咽了一下。她确实知道一个地方。但它是公开的。有风险的。现在
可能没人，但如果不是这样——如果有人发现她和主人在一起——就真的没有回
头路了。

　　然而，她现在真的能回头吗？她能不能挂断电话，回到她那孤独的、焦虑的、
急切地希望得到答案的漫漫长夜？

　　她的目光飘向她手机上的照片。也许这已是答案。

　　「你知道研究生图书馆在哪里吗？」她问她的主人。